“四哥,姐姐之事,相关的人也得到了该受的处罚,四哥不必如此,刚才四哥的提点弟弟我记住了,四哥的情我也承了,若以后四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五弟我绝不推诿......”
宇文焱心道:
“是个聪明人,以前不显山露水,三姐姐倒是教导了一个好弟弟......”
“五弟言重......”
勤政殿内———
“安喜,你说今日殿上,对朕封赏不满的人是不是很多啊......”
安喜垂着头默默听着,眼睛来回转动思考着如何回答:
“陛下是天子,是整个羽国的主子,谁又敢对陛下不满呢......”
“哼......不敢,这些个儿子、臣子对朕不满的可不少......”
安喜不知如何接话,旁边的人又继续道:
“几月不见,倓儿的变化倒是让朕有些惊喜......”
安喜不懂,刚刚在殿上见皇帝看宇文倓的脸色,明明是有不悦的,现在皇帝如此说,安喜只能附和着:
“五皇子在战场磨炼了这么久,比之以前确实大有不同......”
皇帝当然知道安喜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宇文倓以前在他的一众皇子中是最没存在感的,如今所露气势可不是当年那个让自己瞧不上眼的儿子了......
皇帝没有继续回应安喜的附和之言,今日皇帝对宇文倓虽有不悦,倒是从这件事上看出了他几分重情与胆气。
“安喜,去,传朕旨意,今夜宴席,犒赏三军......”
“是......”
“还有,去把倓儿叫来,朕有事问他”
“是......”
不多时,宇文倓便来了。
宇文倓淡漠行礼,语气里多了几分疏离:
“参见父皇......”
皇帝望着下方的宇文倓,脸色变了变,随即换上一副慈父的面容道:
“平身吧.....”
“倓儿比几月前长高了不少......看起来也瘦了不少......对了倓儿的伤好全了吗?要不要再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一连串的嘘寒问暖让宇文倓差点产生一丝错觉,错觉自己这位面对姐姐的死如此冷漠的父皇,还会对自己的孩子有一丝疼惜。
宇文倓语气淡淡:
“回父皇,儿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皇帝对他的态度好似没有任何不悦,反倒是有些愧疚的说道:
“倓儿可是在因为长乐的事怪朕?”
“儿臣不敢......”
提起施青落,平日里威严无比的皇帝此时面露哀伤:
“倓儿,朕知道,你一向和你姐姐要好,可能你对朕处理赵家的方式感到不满,但赵家毕竟是根基深厚的大家族,赵家一脉多是为羽国开疆扩土,征战守城而死的人,朕也难啊......”
说着便是一声哀叹,宇文倓垂眸,始终没有看皇帝一眼:
“父皇,儿臣未有不满......”
皇帝见宇文倓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脸色一变,随即又道:
“倓儿,不管你有或没有,你都得知道,对已故之人的封赏是没有意义的,为何你没有完成你的军令,朕依旧封你为王?你明白朕的苦心吗?”
宇文倓心里冷笑,笑皇帝是真的不懂自己,以为自己是在因为没有封赏姐姐而不满。
越来越为姐姐感到不值,姐姐的功绩父皇丝毫不提,好似姐姐注定应该死在这场战争里,这才是他愤懑的原因。
而现在他又明里暗里的告诉自己,封王不过是因为姐姐的原因,不是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甚至站在皇帝的角度来说,这是施舍......
宇文倓也敛了情绪,做出温顺听话的样子道:
“父皇说得对,儿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
以前自己不受宠时,宇文倓对皇帝的认知顶多就是觉得他冷漠,而现在,宇文倓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恶心。
原来夜七说的是对的,天子无情,或许他的父皇原本就是这样。
见宇文倓缓和了神色,皇帝暗暗勾了勾嘴角,又扯开话题道:
“倓儿,你姐姐她走时可有留下什么遗物?”
宇文倓面色未改,心里却道:
“原来重点在这儿......”
“回父皇,姐姐没有留下任何遗物,姐姐将我救出,夜七接应上儿臣后,儿臣便晕了过去,后施参军回战场寻姐姐时,姐姐的尸身已被郑啸的人带走了......”
宇文倓说着说着,声音都止不住的有些哽咽。
皇帝看宇文倓的言语不似作假,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道郑啸丧尽天良,杀了施青落不说,还将她挫骨扬灰。
其中悲愤,看得真让人动容,宇文倓都有些佩服他的演技。
皇帝一无所获,便也几句将宇文倓打发了回去。
犒赏三军的宫宴上,皇帝将从赵家收回的兵权交给了施屿硕,这一下让众臣措手不及,毕竟对这兵权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