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带着刚哭过的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公主给你写了信,让我转交给你”
听到“公主”两个字,他才缓缓的侧过身,看向夜七。
夜七从怀里拿出那封已经满是血迹的信,正准备递给施屿硕,施屿硕便着急的从他手里一把抢过。
然后颤抖着手打开信,信上写道:
阿硕,对不起,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想来也无事,阿硕不是小气之人,不会生我气的,对不对?
那日一别,竟不知已是永别,我有些后悔,那日没逼你多叫几声落姐姐。
看到这里的施屿硕已经泣不成声,声音哽咽的叫着“落姐姐......落姐姐......”
阿硕,原谅我此次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光是为了倓儿,也是为了愿意跟我来到这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阿硕,若我身死,别迁怒他人,决定是我做的,旁人只是执行罢了。
至于倓儿,就托你替我照顾了,你也照顾好自己,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阿硕,此生遇你,乃我之幸,但山水有相逢,宴席无不散。
暂书至此,情长纸短。
施青落绝笔———
他明白她在最后为什么落得是施青落,因为只有他知道,她一直都是施青落,不是宇文顾君。
施屿硕心如刀绞,他无法想象她是带着怎样的决绝,用着俏皮的语气给他给的这封诀别信,他有些喘不上气了。
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她,她在等着他,他不能失去他。
施屿硕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放回信封里,然后放进自己的衣襟里,用着手掌的温热感受着那封放在心口处的信。
然后跌跌撞撞的上了马,向城门处跑去,夜七本想拦住他,可是就是伸不出那只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清楚,施青落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伤兵营回来的赵深刚到城门处,便遇到策马狂奔的施屿硕,赵深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下令道:
“开城门”
守卫将城门打开,施屿硕没有停顿,直直冲了出去。
看着施屿硕的背影,只能叹息的摇摇头,然后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杨江,跟着他.......”
“是,末将领命”
然后便骑马追去,看着已经已经隐匿在黑暗中的两人,赵深想到了刚刚赵尤在伤兵营跟他说的话,所有情绪都只化成了一声哀叹。
雍城外———
“那不安好心的老头,非把我弄来这战场干嘛,那沈白白也是,今日也不陪我一起来,让我一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打扫战场.....”
景沅坐在车驾上,喝着酒,看着看,心里害怕得很生怕自家主子这会被谁听到。
“殿下,您可别再喝了,你看看都开始说胡话了”
一边说一边想接过他的酒壶,景沅躲开,将酒壶高高举起,有些醉意,一手指着那少年道:
“我说小万金,别那么胆小行不行,以后出去可别说是跟我景沅混的哈”
万金小声嘀咕道:
“属下胆儿才不小呢......”
“你胆儿不小,怎么不和我一起喝酒啊?”
“属下不喜欢喝酒啊......属下要是喝的话,能喝上好几十坛呢”
景沅侧身朝万金勾了勾食指,万金疑惑的看着景沅,景沅继续勾了勾食指,万金凑近,然后景沅对着万金的脑袋就来了一下。
万金吃痛,双手抱着脑袋,急得跳脚,委屈道:
“殿下......你又打我”
“嫩黄瓜,刷黄酱,装什么老成呢,还好几十坛.....你咋不说你要泡酒缸里呢”
万金往后撤了几步道:
“胥大哥教我的,话要往大了说,那才能唬住人呢”
景寒指着万金道:
“以后少听那胥川瞎胡扯,把你都给教坏了......”
万金揉着头道:
“哦,知道了殿下......”
景沅看着万金这憨憨愣愣的样子,有些发愁,这万金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哟。
算了算了不操心他了,我自己的事情都没着落呢,景沅往后一靠,手一抬,头一仰,烈酒入喉,景沅“嘶”的一声。
想到今日他们说面具人已死在郑怀安箭下,他就痛感惋惜,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认识认识他呢,然后又是长叹一声,一口烈酒入喉。
“你今儿运气真好,怎么就不是我捡到的呢?”
“哎,你再给我看看呗.....”
“再给一次,不能再看了啊”
一个士兵拿出玉挂坠,然后递给说话那人,那人接过套着挂坠红绳,将挂坠对着月光道:
“真是块好玉,真是便宜你小......”
话还没说完,玉挂坠就被人从身后抢走了。
“谁他娘的......”
那人转身便看到景沅,吓得“截胡”两字都没说出来就跪下了,旁边的那人也是,腿一软便要跪下。
景沅揪住他的衣服往上一提,拿着玉坠恶狠狠的问道:
“哪来的?”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