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一看,便知她是真的忘了。
“晟王府的马车在外面等着,我们动作要快点,若是让相爷发现了,怕是要来催促你了。”
提到宰相,她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于是又拉了拉自己的腰带,问:“你昨天晚上回家,可知道老夫人已经和你母亲决裂了?”
“我知道,昨天你把她送出去后,她就在屋子里吵了一晚上,你还没回家,她就已经离开了。”王婆子冷笑一声。
“我真不明白,大夫人是不是中邪了,老太太对她那么好,那么疼爱,每次在府里闹出什么事,都是老太太帮她摆平的。”
“因为姜姑娘,老夫人都快被她气疯了,你们走后,老夫人狠狠骂了她一顿,可她就是不听。”
孟芷芫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郁相是怎么看的?”
“老夫人的决心很大,一大早就让人把金匾和退婚信都给我了。”王婆子叹了口气,“她应该是伤心欲绝了。”
“若是这样的话,你就算想回去,也是有心无力,谁也不知道你现在就去了将军府,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座将军府一天不如一天,前镇国老将军在世的时候,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直到两个叔叔去世后,皇上才决定将军府除名,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如果将军府没用,孟正廷也不会来。
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孟正廷对上一任太子谋反的事情有所忌惮,需要拉拢更多的盟友怎么办?
孟芷芫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杂念甩出脑海,洗漱之后便匆匆离开。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一副妇人模样的孟母,她正站在那里。
毫无疑问,孟母一定会带着先帝的金色令牌,亲自向皇上提亲,让姜玉华嫁给六皇子!
孟母双眼还是肿着,化了浓妆,看到孟芷芫,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冲了出去。
看着孟母的马车远去,南和铮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她这才拉着白芷跟上季诚谨。
正闭眼休息的季诚谨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她泛红的双眼,语气关切:“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因为一些事情,所以睡的比较迟。”孟芷芫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
“要不是我了解你,还真当你昨天晚上躲在被子里面哭泣呢。”季诚谨调笑一声,调侃道:“这么晚睡觉,是因为七公主的药汤吗?”
“七公主对你一往情深,若是让她看到你的眼神,一定会很伤心的,待会肯定会训斥我的。”
季诚谨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孟芷芫则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爷,你的戏真是太好了,我都快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好了,言归正传,虽然是我们孟家的事情,但以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说到这里,孟芷芫顿了顿,看向季诚谨:“昨天晚上,大小姐在府里大吵一架,还跟孟母断了和将军府的联系,要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她现在正在皇宫里,向皇帝要一份婚书。”
“什么?”季诚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帝的那块金色令牌,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拿走了?
“是因为姜玉华?”
“正是。”孟芷芫虽然坐在车上,但语气却有些低沉:“皇家不允许有两个女子入宫,所以,就算王爷与我成亲,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到旨意。”
“现在,大夫人带着先帝令入宫,就算皇帝不想答应,也要答应。”
季诚谨微微一笑,正色道:“他立下的功劳比皇帝还大,当初皇帝赐下这门亲事,也是怕他在朝中威望太高,所以才会让我这个废物来对付他,后来,他还对宰相府起了疑心,说我是个废物。”
“姜玉华是大小姐的干女儿,就算她不是孟家的人,但大小姐毕竟是孟家的妻子,与大小姐的关系还是很好的,陛下会怀疑的,我担心这件事会给丞相带来麻烦。”
“我不怕孟家。”孟芷芫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了绣着花纹的衣服上,“是将军府,这两个字很重要,我两个叔叔,从小就跟随爷爷、曾爷爷,在边疆磨砺自己。”
“随便拿出一人来,都是好将领,追随爷爷与曾爷爷的脚步,保卫国土,成就一段佳话,可如今晟王已经是南虞的军神,南虞已无大将可用,皇帝便趁此机会,压制两位叔父。”
“两位叔叔武功高强,但都是偏将,虽然镇守边疆,但也没有什么实权,说他们是大材小用。”
“大小姐是孟氏的妻子,又是将军府的小姐,如果姜玉华嫁给了大小姐,皇帝会不会觉得两个叔叔之间有什么恩怨,想要借着大小姐的手,把六皇子给拉过来。”
季诚谨明白,皇上是个多疑的人,自然能猜到这一点。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你方才也说过,大夫人与将军府一刀两断,就算皇帝起了疑心,也会忌惮一二,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孟芷芫心中始终压着一颗大石:“倘若有朝一日,皇帝真的要对将军府下手,晟王,念着我爷爷与我曾爷爷对南虞国的贡献,饶他们一条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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