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她儿子和芙蕖形影不离的模样她心里就乐开了花。
她们家是越来越热闹了。
她以前总觉得家里冷清,这把院子打通了,她就能多好些个说话的人。
今日天气晴朗,日光洒在院子里,芙蕖在一旁瞅着倒是不热。
燕辞盈敲着墙却汗如雨下。
要干活,燕辞盈脱下往日的长衫,换上了一身短打。
芙蕖透过阳光和尘埃看着燕辞盈被汗染湿的领口。
这个世界的臭长虫性格像一棵树,坚毅、执着却有些木讷。
一棵春日清晨的树,带着生机、绿意和凉意。
如今却更像一棵正午的树。
芙蕖见他动作慢了,走近了唤他,“先歇一会儿。”
燕辞盈看了看这堵墙,没剩多少了,可以先歇一会儿,“好。”
燕辞盈走到石桌旁坐下,芙蕖帮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累不累?”
燕辞盈弯着眉眼,接过芙蕖手上地水杯,“不累。”
娘子真好。
心里是愉悦的,自然是不会累。
将墙打通了,来回都方便,能让她少走几步路都是好的。
芙蕖拿着手绢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
燕辞盈愈发享受了,娘子实在是太体贴了。
傍晚,凌云才带着海棠回来。
一家人坐一起吃了晚饭,各自才回了屋子。
往日这个点,燕辞盈都是在书房的,如今可是不同了。
芙蕖拿着他的手看。
手指又长、骨节分明,还挺白的。
而且还挺嫩,嫩得今日凿了墙手就起水泡破皮了。
芙蕖有些心疼,吹了吹,“疼不疼,怎么不早些说?”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掌心,燕辞盈心里软软的。
“不疼,没什么感觉,娘子不用担心。”燕辞盈觉得还好,其实他习惯了。
他隔几天就劈一堆柴,可以烧很长一段时间。
但他手上的茧很薄,每次劈完之后,手都会磨出几个泡。
过两天或许磨破了,或许消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身体的磨炼和意志的磨炼都是锻炼自身的一种,并不会多加在意。
“等我一会儿。”芙蕖从床上下来,穿上绣鞋,开始翻箱倒柜。
终于摸出一个小瓶子。
凌云一天天像个猴子一样到处跳,磕了碰了也不说。
芙蕖就配了些伤药备着,她的东西也搬了些过来,幸好她的杂物柜子里还有两瓶。
芙蕖又哒哒哒跑回去,坐在床沿低头帮燕辞盈上药。
燕辞盈心里熨帖无比。
他心悦商姑娘,他也能觉察到商姑娘对他有些不同,该是属意他的。
婚后,芙蕖却比他想象的对他更好。
调皮又温柔,虽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词,却在他娘子身上相得益彰。
清凉的药膏点在伤处,疼意舒缓了不少。
燕辞盈看着低头认真帮他敷药的芙蕖满是柔情。
等两人都躺上床,芙蕖又窝回了她的小窝。
燕辞盈环着芙蕖的腰背,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娘子,今晚可以……”再行周公之礼吗?
“你的手不便……还是过些时日。”芙蕖脸埋在他胸口,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满手药膏这可怎么来?
到时候她一身药,臭长虫满手伤,想想都难以言喻。
而且这药膏不是能吃的那种。
臭长虫……呃……嗯……
还是不来了。
“嗯……”燕辞盈可惜万分。
其实他不怎么疼,这点痛算什么?
可是他想尊重娘子的想法。
芙蕖听他那声音就知道他低落得很,睁眼抬头,伸手捧着他的脸晃了晃,“等你手好了由着你。”
臭呆子也知道撒娇。
“嗯!”燕辞盈这一声那叫一个惊喜。
由着他?
他已经能想象到过几日他的美好生活了。
芙蕖见某人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她果然是太宠臭长虫了。
第二天。
芙蕖和燕辞盈窝在书房里。
燕辞盈手把手教着芙蕖写字。
娘子好学,他自然是要教的。
而且娘子很聪慧,他教了好多个字,娘子都学得像模像样的。
芙蕖故意把手绷紧,装作自己不会写。
装傻也是一门技术活。
天天伪装自己不识几个字真的麻烦,芙蕖就决定让臭呆子教她。
燕辞盈瞅着和他写字习惯越来越像的芙蕖,满意无比,他的娘子果然聪明。
比凌天更聪明。
燕辞盈弯腰扶着芙蕖的手,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娘子,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凌天?”
凌天不是娘子的堂弟吗?也父母双亡寄住在娘子家,怎么这几日他从未见过呢?
芙蕖捏着毛笔的手没放,写了一个有些丑的“女”字。
又转头调笑般看向身后的燕辞盈,“相公以为呢?”
燕辞盈恍然大悟,就差拍自己的脑袋了,“凌天就是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