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与送亲队伍被安置在漠北王庭内一侧的几间帐篷内。
芙蕖只需等着与呼延律举行大典成婚即可。
本来芙蕖过来和亲,楚国应加赠数位美人作为芙蕖的陪嫁。
可芙蕖想了想,这好像是给自己添堵,也就拒绝了楚宣帝这个提议。
漠北王庭早就为大汗的婚事做好了准备,只待芙蕖休整几天,择吉日便举行仪式。
芙蕖坐在帐篷里,显然,她的帐篷还算华贵。
那边还差遣了几个会中原话的侍女过来伺候芙蕖。
芙蕖在这吃了几天的牛羊肉与奶制品,王庭还派了专门的人过来教她漠北的一些礼仪、习俗与规矩。
终于到底举行仪式那天,芙蕖身上的楚国服饰,也变成了漠北的服饰。
一老妪引着芙蕖完成婚礼上的各种仪式,又跪又拜,芙蕖叹气,入乡随俗。
又换一身可敦的红色通裾大襦,戴金色头冠,再拜可汗呼延律。
芙蕖再感叹,她竟然要拜臭长虫,从前拜天拜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就算了。
她现在竟然要拜坐在一旁无甚表情的呼延律……
呼延律看着他那眼里带着不满的可敦,有意思……
这楚国的小公主竟然对他不满。
这边的仪式慢慢进行完毕。
芙蕖与呼延律一起坐在东边,受臣下朝谒,一群人再拜可敦,承认芙蕖的身份。
……
每次成亲都这么累人。
可敦有属于自己的帐子,芙蕖现在就在帐内。
帐中只有几个伺候的人。
也不知道呼延律会不会过来。
几个伺候的侍女小声地交谈。
“可敦好漂亮啊。”
“和我们漠北女子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大汗会不会喜欢。”
“以前一提给大汗找可敦,大汗就发脾气,这一次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大汗应该是喜欢可敦这样的南方女子的。”
“我听说这一次也是大萨满苦口婆心劝说了很久,大汗才接受的。”
“可敦比我们漠北女子还娇小些,不知能不能受得住大汗。”
……
几个侍女用的这边的语言而且很小声,芙蕖其实没在意,直到昆仑镜开始取笑她……
芙蕖看了一眼,想知道谁说出的这种虎狼之词,几个侍女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芙蕖无奈,她就是看了一眼,又没咋样,吓成这样。
紫珠为芙蕖拿来一些吃食,芙蕖刚吃了一些,呼延律就进来了。
呼延律扫了几眼周围的人,“你们都下去吧。”
呼延律说的漠北这边的语言,说实话芙蕖根本就听不懂,只能从侍女的行动里猜测呼延律说的是什么。
其实呼延律也不知该如何对待他这个可敦,他以前从未有过自己会迎娶一位可敦的念头,更没想过自己的可敦会是一位这般柔弱的女子。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即使娶了这位楚国公主,也是把她丢在王庭,不予理会。
可他又无端端生出一点兴趣。
呼延律一步一步走向床上坐着的芙蕖。
他站在芙蕖身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些烛光,阴影投射在芙蕖的身上。
芙蕖睁着美目看向呼延律,“大汗。”
呼延律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这楚国的公主怎么声音也是这么娇柔。
凑近了闻,这楚国公主身后还有一股香味,和漠北的香料味道完全不一样,像是一种花香,很淡,很舒服。
呼延律大喇喇斜着坐在床上,看向芙蕖,“楚国的公主,刚刚举行仪式时,可是对本汗有什么不满?”
芙蕖摇了摇头,“未曾,妾不敢。”
呼延律倒是挺敏锐,她与白珑成亲几次,第一次这样,难免如此。
但是,她还在与呼延律并不熟悉,还是应该谨慎些好。
不敢?做过的事情说不敢?
呼延律一手托在芙蕖腮边,用拇指和食指摩擦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
脸可真小,他一手便能遮住这楚国公主的整张脸。
脸可真嫩,和他粗糙的指腹形成鲜明的对比。
脸可真白,和他的手完全是两个颜色。
呼延律继续问:“楚国的公主,你们中原的人都是如此的不坦率吗?”
芙蕖垂眼看了一眼脸颊边呼延律的大掌,没有回复他的问题,却说道:“大汗,妾的闺名为楚芙蕖,封号为安宁。”
“安宁?你们楚国靠着你来换回一时的安宁?”呼延律语气里带着嘲讽。
芙蕖就这样看着呼延律的眼睛,也不反驳。
呼延律仿佛被她的眼神刺到一般,闪躲了一下目光。
“芙蕖在你们中原可是莲花之意?”呼延律转移着话题。
他会中原话,也认识中原的字,略微也了解一点中原的文化。
“是。”芙蕖回。
呼延律继续摩擦着芙蕖的脸颊,“漠北也有莲花。”
希望她这朵莲花也能在漠北活下来。
呼延律这是什么爱好?一直摸她的脸。
他也不说话了。
芙蕖只好继续唤道:“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