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那军官确实脑壳塌陷,却还没失去意识,失去说话的能力。
几人故技重施,找了个小黑屋,点上一盏油灯,这次由小油王日语发问,鉴于不知道他何时会死,刚开始都没惹得再下手。
这军官倒是硬挺的厉害,醒过来后昂然不惧,骂骂咧咧。
“哎吆呵。”
小油王没忍住,用日语噼里啪啦骂了一顿,假装是特高科的领导。
“你还有给天皇谢罪的机会,昨晚你们所作所为,实在是过分。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特使’的到来,如何知道客轮到达的具体时间。”
军官最后还是倾吐了一切。
四人决定给特高科留个雷,选择了放他离开。没料想此人没走几步就撂倒在地,死翘翘了。
“对了,阿标他们下手的那个军官么?一上午了,还没从屋子里出来么?他早点去宪兵队高密啊。”
他早点告密,这些军官就会发疯,郑开奇就少受罪了。
“听后来去看过的池生说,那黑痣手腕都烧黑了也被烧断那根牛皮绳,反而把油灯给搞灭了。
他临走时那黑痣还在那墙角磨绳子呢。”
几个人的调侃,让那李青山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在这一个小时里,他的心情就像是第一次去夜总会的小妞一样。
忐忑,复杂,又带些憧憬。
见几个前辈都这么淡定,知道他们这种事情没少干。
“码的,之前郑开奇诬陷我是共产党,我看啊,这群人才是共产党呢。”
他无奈自己写了逼真的口供证明自己是共产党,有把柄在人手里。而且自己和这群人本来的敌对身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无人相信,反而会被认为是诬陷,报复。
而且,这些事情,郑开奇并没有直接参与。
最重要的是,李青山现在并没有多么恨这群人。即便是把自己抽的死去活来的身边的这群人,他也没有了当初的愤恨。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小油王说道,“东山,走,请你吃顿饭。”
李东山愣了愣,“应该我请几位吃顿饭吧。”
看着面前几人脸色愈发严肃,李东山有些迟疑起来,“几位不会想杀我灭口吧?”
温庆柔声道:“我们真心想请你吃个饭,以前各为其主,多有得罪。这件事情不解决,我们心里总有个疙瘩。”
李东山彻底愣住。
刚开始说他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但短短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开始喜欢上这群人。
不媚上,不欺下。 有想法,互助互爱。
小郭说道:“或者你觉得什么时候想让我们做点什么了,你知会一声。”
李东山沉默点头。
三人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李东山第一次参加了这种事情,心理肯定会有波动,他们安慰一下,另一方面,也确实感觉现在在一起的关系,之前是打得有点狠。
李东山却没那个心思,他之前打人打的狠了,人家照样屁颠跟着他混,这点上,他没觉得什么。
倒是这些人这样在意他的感受,着实感动起来。
中午时分,郑开奇再一次去卫生间吐的时候,宪兵队的电话打到了华懋饭店。
浅川寿被簇拥着接了电话,酒瞬间醒了。
“纳尼?朵优谷都打(怎么回事)?”他喝道,“他怎么了?”
电话里,宪兵队值班的随从恨声道:“松下君经受了酷刑,脸上满是鞭痕,双手手腕有捆绑伤,还有烧伤,灼伤。他被刑讯逼供,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哭泣。”
浅川寿差点就拔刀了,“说,他说了什么,谁干的?”
“松下君说,有人询问他关于神社号的相关信息,但那信息是一般人不知道的。”
“一般人不知道的?该死的特高科!还在这件事情上死咬着不放!”
浅川寿恼怒异常。
码头两案发生后,日本本国已经发来了问询函,当然,特高科那边是措辞严厉的训斥。
中间涉及了什么暂不清楚,但好像是跟特高科那个很有前途的副课长有关。
准公爵啊。他在上海工作不是镀金,是真正的亲巡。
他辛辛苦苦研究了半年,能够改变上海低迷财政局面的一系列举动,找出了宪兵队里的大批蛀虫,特高科里零零散散几个。
陆军司令部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说特高科搞区别对待。
副课长为了以示公正,从议会内部偏向宪兵队的大员里挑选了一位作为特使,专门来沪调查此事。
这也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特高科不知道客轮的具体情况,宪兵队的人反而知道。
这也是造成特高科目前愤怒局面的根本原因。
他们怀疑宪兵队内部腐蚀了特使,提供了客轮的到港时间,从而导致了案件的发生。
“宪兵队某些势力为了逃避追责,毁掉客轮上的资料证据,伙同某些人物制造了这场灾祸。”
在三笠将军不在,高木总参的声望不够的上海,宪兵队与特高科的矛盾空前升级。
出了松下这样的情况,包括浅川寿在内的宪兵队第一反应就是特高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