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娥内心如江河倒灌,澎湃汹涌。她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情报背后,是这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个男人——”
楚秀娥突然觉得他的脚没有那么凉,那么别扭了。
“你说这样的男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就会死掉?见你也是上过学,之前家里肯定也宽绰过,你愿意这样就陪他死掉?”
顾嫂的话对普通人算是振聋发聩,对她身怀任务的楚秀娥来说,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让她对郑开奇有了新的认识。
她觉得他就是天生的抗日战士。
她是策反科,不到特殊情况,她只需要拿到一个人的心和意志,其他工作都不用管。
她决定转变一下方向,不光用美色,还要用抗日意识来唤醒他。
“嫂子——”
一声痛苦又沙哑的呼唤打破了两女间的交心,是那边的郑开奇,在梦魇中嘶吼。
顾嫂微微一愣,楚秀娥瞬间以为郑开奇和顾嫂.....
“小豆豆......”
“哥,快跑!”
他喊着各种名字,顾嫂舒了口气,“做噩梦了。”过去摸了摸额头,喜道,“额头没那么热了,汗水出了不少。”
楚秀娥察觉到他的脚也没有那么凉,她猛然脸色羞红,男人在噩梦中扫了一下脚,撩动了她的小肚子。
她没意识到,自己对男人的态度,已经彻底变了。
郑开奇这场突如其来的发烧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才能缓缓坐起来,身子还是很差。身子一阵暴热,一阵暴寒,老雷说他打摆子,小油王喊来的西医说是病毒感冒。
双管齐下之下倒是有点用,他已经能坐得住,只是大汗淋漓。
白冰知道他不是普通感冒后就离开粥铺来这里伺候他,跟楚秀娥倒是和平相处起来。偶尔也聊起天来,知道楚秀娥用身子给郑开奇暖脚,白冰也是大受感动。觉得这个苦命女孩子,也不容易。
小油王往返了好几次,就等着能跟郑开奇说上话,等郑开奇好不容易能坐稳了,喝点水能开口说话了。等房间就剩他俩,他才说了那晚。
昨晚郑开奇是昏倒了,他那边的计划照常进行,他邀请股子到了租界一家高档的日餐厅吃饭,气氛到位,情绪到位,股子又擅长调情,就聊了些男女话题,一只裹着丝袜的脚在桌子底下撩拨小油王。
青年虽然没见过这个,还是挺住了。
小油王说股子这么风韵有魅力,肯定是有男朋友的人。
股子就打开了话匣子,说她男友是花架子。
“有钱又如何?一把年纪了也。当时在日本被花言巧语打动,跟着来到中国,才见识猛男无数。”
“他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小油王听够了这娘们满嘴的荤段子,急忙带节奏,“去了那么多地方,肯定送你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好东西吧。”
股子风情万种,媚眼如丝,“今晚可以去我家里欣赏欣赏,我家不光床大,哪里都很大。”
大,大你MLGB啊。
小油王是典型的学院派,他是受不了了,身旁假装他秘书的阿标是正对胃口,接住荤话来了一阵辅助,把股子逗的咯咯笑,西洋衫配丝袜,别有一番韵味。
郑开奇挥挥手,还是有些虚弱,“别在一个男人虚弱的时候,讲一个骚货。说吧,最终发现是什么。”
小油王不再细致描述,转而道:“她说她之所以去了志高银行做贷款部经理,就因为她的男友在志高银行有一个超大型的保险柜。他只是定时去看一看,从不带走。”
“今天上午我去了志高银行,跟副行长聊天,他说确有此事,跟其他银行一样,认钥匙不认人。”
“钥匙不在骚货,咳咳”郑开奇看了眼进来的楚秀娥,改口道,“不在那个女人那里么?”
小油王知道进来人,也随即说道:“不在那个女人那,她只是负责盯着而已。”
“这倒是正常操作——”他眼睁睁看着楚秀娥上了床的另一头,进了被子,然后自己的脚被控制住,塞入了一片柔软温暖之中。
郑开奇吓得嗓子都抖起来,“秀娥,你干嘛?”
楚秀娥有些羞怯,说道:“哥,你们忙你们的,我眯一会,给你捂捂脚。”
这操作在小油王眼里也就是正常标准,老式大家族里,谁还没个暖手暖脚的丫鬟?
郑开奇挣扎了几次,实在是没了力气,索性随她。他又问道:“你找她的事情,另外那个女人不知道吧?”
小油王知道说的是孙物真,急忙道:“怎么会呢,你都叮嘱过了,我一点也没敢聊那个女人。”
“这段时间正常聊吧,慢慢可以退热了,她应该没有那东西。”
小油王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看着那么大的储物柜,她不可能还有钥匙。坂田银时那样的老狐狸,不可能相信一个饥渴难耐的女人的信用,就像不相信她的贞操。
他对股子,应该也就是利用关系。
那么,谁有那个钥匙呢?
他在外交际经商,那么重要的钥匙不可能随身带着,难道真在那个翻译身上?黑龙会的三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