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郑开奇后,温庆和阿标这对表兄弟的性格都各自得到了发展。
本就稳重的温庆性格更加厚重,张扬的阿标更加张扬。
既然这个阿勇想主动聊天,阿标就负责了聊天,温庆不动声色继续观察房间。
房间里除了两个长条板凳,还有几个马扎。茶壶精美,茶杯有十个,其中两个异常的新,应该是备用杯。另外八个,还泡在水盆里,毕竟刚刚走了一群人。
阿标正陪着阿勇东拉西扯,问他为何能卖油,有什么渠道,什么门道,阿勇陪着笑瞎聊。
尬聊了十几分钟,外面的车喇叭响,打完电话的小油王催他俩。
两人回到车上,小油王发动车子,“咱们回去,那个独眼刚刚打电话,前去见队长了。”
“那老东西主动去了?”
“嗯,咱们到的时候,他也就能到了。”小油王问两人的收获,温庆说道:“这里应该是一个固定的交通站,至于是哪方面的,不好说。”
他说了茶杯茶壶的情景,“整个房间都是独居男人的邋遢和混乱,唯有招待客人的茶是好茶,暖水壶就有三个,茶杯也是上等瓷杯。我猜测,来这里聚会的,肯定是大人物。”
阿标说道:“那独眼老鬼那些人,好像就用了这茶杯。难道这人也算是大人物?”
“万一呢?”
阿标惊讶道:“那他们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温庆突然让小油王转向最近的码头。
小油王边转头边问:“怎么回事?”
“去下告示栏那边。”
原来,温庆在阿勇加油时进了他的卧室,在卧室里看见了一张撕下来的告示。
“上面写着什么?”
“渡鸟号货船将于早八点八时入港加油。”
小油王看了眼,“病句公告?怎么了?”他想了想,说道:“今早他们是八点到达的油坊,参会人员八人,原来如此。”
“加油,代表了参会的地址?”
“应该是。”
车子停在了一个码头之上。
温庆说道:“不可能今早的那些人都是渔火码头,估计每个码头都有这种告示才对。颜色,质地,咱们去看一看。”
在这码头之上,还真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告示内容。
阿标伸手就要撕下来,被小油王阻止。
“看一眼就得了,动手就会有痕迹。把颜色质地记在心里,先回去,找队长汇报。”
三人回到特务科,见郑开奇的办公室反锁着,他们就回到职员办公室。
“小张三他们也忙去了?”小油王去打水,让那两人生火点炉子。
“什么情况,办公室也没个火,冻死个屁的。”阿标嘴上不闲着,干活利索。温庆去敲了郑开奇的办公室门。
他隐约听见了交谈声。
郑开奇刚接见了独眼老魏不久。
按照老魏的说辞,自己是背后老板的狗腿子。
“我是里子,毕竟有点本事,但长相难看,罗光是面子。他是官宦世家,虽然没什么本事,大家都要给点脸面。”
“所以,我不给他面子,是我的不是喽。”郑开奇没给独眼老魏好脸,“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独眼老魏那张海风吹碎的老脸上的褶皱都开了花,“是郑警官眼光独到,我们那罗老板虽说不是船老板,半主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您面前丝毫气势没有。是我们低估了您,我们在此向您道歉。”
独眼老魏拍了拍办公桌上的密码箱,“这里面是我们的诚意。”
郑开奇看了眼那比昨天大一号的箱子,笑道:“照你们诚意的程度,你们那些货,几乎就不赚钱,你背后的老板,能乐意?”
独眼老魏继续说道:“这就是他老人家的意思。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天我与郑警官相识,奈何时机不对,还请原谅我没有自摊身份——”
“说来那天还让你敲腿,实在是不合适。”郑开奇说道:“我们巡查码头,那是上有命令,下有行动。我们跟谁也不想不对付。你说你早说背后有谁,我们稍微问询一下,你们那些违禁品,谁还查啊是不是?你们就是不说。我能怎么办?把你们当做共党在码头的一个交通站,没毛病吧?是不是?”
“是是是,您说的对。”
独眼老魏点头如捣蒜,心里妈妈批。
郑开奇给老魏倒上一杯清茶,“喝茶。听说是正经的碧螺春,我也不懂,科长给的。对了,现在可以说,你们背后的老板是谁了吧?”
独眼老魏一口茶水喷出,眼神幽怨。
怎么还问这个问题!
郑开奇诧异道:“怎么,还不能说?你说了,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随后走动吃饭走过场,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怎么这么费劲。还是说,你们就是地下党,准备拿钱财糊弄我,让我当这个冤大头?”
他语气越来越严厉,眼神越来越凌厉。
独眼老魏委屈了,心凉了。
这个郑警官,生冷不忌,油盐不进啊。
十三太保独成一派,彼此都不互通,更别说特高科的计划。
楚老二需要大量棉被棉衣的新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