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默那呆滞的表情,孟不凡心下了然。
自己这个妹夫,肯定不是共党的重要人物,估计就是某个交通线上的行动人员。看他手脚利索劲,应该是个跑腿的。
孟不凡就没有很大的戒心,说话也比较随意。
他跟李默挑明他是军统,也是这个原因,并没有把李默看在眼里。
当然,他孟不凡已经换了住宿的地方,连李默也不知道的地方,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李默除了下午在研究那莫名其妙的路线外,一直在郊区走街串巷购买棉衣棉被。法国人虽然也明令禁止租界内的势力不得掺和战争中,但表面和私底下是两种状态,大家睁一眼闭一眼而已。
他一个军统中校参谋,还怕一个小小的地下党外勤?开什么玩笑?
李默自然不担心郑开奇的安危,都有了新任务了,郑开奇肯定毫发无伤,他只是在想,哪里来的人会去袭击郑开奇。
他问孟不凡那人的外表,孟不凡还以为李默装傻,就描述了一下。
李默一听,还真认识。他的老同志,之前老孟那条线上的同志。
李默想了想游龙码头的位置,在其周围有一条隐藏的存身点,当下就不再聊这个。
孟不凡又问李默,对郑开奇观感怎么样。
李默假模假式想了想,说道:“反抗过几次鬼子,并不是那种百依百顺的汉奸,当然,对我们共产党的态度更恶劣。我觉得,他就是彻头彻尾的见风使舵的主。不是我们能发展的人物。”
孟不凡点头哼哼,心下不赞同。
他们军统只看重能力,不看重人品。当然,只要进了军统,再想离开,要么叛变,要么死。
当然,对郑开奇这种身居要职的人来说,只要肯提供情报和帮助,什么都好说。
他不喜欢你们共产党,因为你们穷啊。我可是听说这个郑开奇,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孟不凡啃了个螃蟹,就告辞离开,他决定,明天,重新接洽一下郑开奇。
孟不凡一走,很快张妈就回来,李默这才放心出去。
穿街过巷隐匿行踪,李默下半夜到了游龙码头旁边的一处安全地界,翻墙入屋,屋内的人警觉道:“谁?”
“老刘,是我。”李默压着嗓子,到了近前。
那人身子蜷曲,作势欲扑,“谁?”
“黑犬。”李默露出了半个身子。
“黑犬!你没死。”那人惊喜道,“老孟呢?我好几个交通站都没见到老孟。”
“上次去陕北,一直没回来。老刘,我带你去见领导。”
“哪个领导?”
“新领导。”李默说道。
老刘沉默片刻,李默知道老刘的心思,换了新领导,谁都有些排斥。
“好,不过,我得先弄死郑开奇那小子。”老刘恶狠狠道,“这小王八蛋别人不知道你我是知道的,他一直在老孟亲自看的交通站工作,平时就吊儿郎当的,老孟宠着他说他有灵气,以后中大用。现在好了,出卖了老孟,还当了汉奸,不杀死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默默了默,说道:“暂时,不行。”
“为什么?他这阵子在南郊警署和特务科做的事情,你都有数吧?”老刘气不过了,“他越是嘚瑟,越是给老孟抹黑。不行,他必须死。我差点就得手了,要不是他个死变态胸口塞着暖水袋,我就与他同归于尽了。”
李默这才问了过程,惊得一身冷汗。
“老刘,你这也太冒险了。”
李默没法解释太多,更无法跟老刘提及郑开奇的真正身份。
地工工作有条铁律,不管之前有多忠诚,但凡是离开了组织一阵再次回归,总会明里暗里有些考核的,这是必不可少。
老刘已经单独存在了几个月,这段时间无任务无组织状态,李默就是之前跟他关系再好,也马虎不得。
“对于郑开奇的事情,老孟去往陕北前做过批示,不能动,要等到老孟亲自回来再清理门户。”李默说道,“而且,他现在并不好杀,相反,一旦失败,会对我们的组织造成影响。咱们现在需要低调,发展我们的队伍最为重要。”
“对了,白天救我的,是谁?组织里的人?”老刘点点头,决定服从组织安排。
李默提醒道:“不是,他是军统的人,不要跟他透露太多。后期说不得他还会联系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他的身份,警务系统的有心人可能已经知道,所以,你千万要把握分寸,他救过你不假,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你。”
老刘有点迷糊,感慨于李默的脑袋瓜子比之前强太多。
“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懂,但是我大受震撼。”老刘感慨着,“黑犬,这段时间,你成长了好多......”
李默是今天第二次被这样说,他突然扪心自问:老子真的成长了?之前老子连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么?这样层次的思考都没有么?
“黑犬,我有个,不情之请。”老刘开口,李默自然洗耳恭听。
“老孟回来前,我暂时先不见新领导了吧?你也知道我,有时候轴,新领导也不一定就能放心让我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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