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郑开奇睡得很香,率先吃饱了饭就上了三楼呼呼大睡。
这几天哪里睡过好觉?
白冰半夜时,发现他发烧了。整个人在被子里哆嗦。身子倒是滚烫的很。白冰翻箱倒柜找药没找到,三楼没有。
“没事,可能冻着了,给我刮刮痧吧。”郑开奇是懂凑合的男人,拆了自家一个椅子腿,让白冰给他当刮痧板。自己光屁股趴床上,把白冰羞臊的不行。还好是成了夫妻,白冰最后控制了控制,坐在他后背给他刮痧。
就这样,下半夜还是不退烧。郑开奇猜测可能是在监狱里得了疟疾。
怕传染给媳妇,他赶紧穿衣下楼,自己在一楼裹了个被子,窝到了天亮。
天刚微微亮,他就让顾东来送到港口医院去。
顾东来早就回来。他送去的信封内容,是尽早给媒人送去牵线钱,乔治咖啡馆。
关于神秘人的处理办法,他跟齐多娣聊过,先给一根金条,让其尝尝甜头。
如果他在租界,就是乔治咖啡馆,如果上海城区,就在华懋饭店。这两家都比较大,人也比较多,相对安全一些。
之所以叫媒人,因为没有他,齐多娣和郑开奇就不会有今天。
这话只有齐多娣看得懂,谁抢了也没用。
齐多娣一看,就知道神秘人来了电话,并且人在租界,既然郑开奇要送钱,那就早点安排,那人随时可能会出现。
他是行动队的人,港口医院是定点医院。
这时候可不敢跟老雷闹,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再是医生,也怕传染病。
医院检查结束,不是疟疾,是流感。也有一定传染性。
挂吊瓶的间隙他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很快他们就轰隆隆到了。
值夜班的队伍一般第二天不出外勤,在办公室值白班。像郑开奇这样夜班都让轮休的领导也就他自己。
“哥,你说的那个杂货铺日本人今天去了。”
“翻腾的老厉害了。”
“一个人仰马翻啊。”
杂货店?
郑开奇知道,是日本人查李姓嫌疑人了。
对于监狱的事件,果然还是耿耿于怀啊。
查吧,大胆去查,查出来跟你姓。
“婷婷留下,其余人回去吧,你们给我削苹果,我会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结果婷婷没留下,最近没怎么表现的小油王获得了这一珍贵名额。
白冰来了。
知道郑开奇不是疟疾就松了口气,两人闲聊了会。
白冰也不走,小油王在,她也不好意思太亲密。
小油王还贴心又缓慢的转着苹果皮,然后倾听着说话。
郑开奇一脚让他清醒。
“滚出去削去,把门锁上,到饭点再进来。”
小油王一出去,他就拉白冰上床。白冰臊得不行,“不行开奇哥,这是医院,这是病床,不行的。”
“你想什么呢,哥病了,但身上暖和啊。这医院冻死个人的,快上来暖和暖和,你蜷曲身子,我用大腿给你捂捂脚,小脚冰凉你。”
随即,男人一口倒吸冷气,女人则感到了暖暖的情意。
“太冷了吧哥?”
“不冷,不冷,放上,适应适应就好了。”
白冰见男人坚持,她也不矫情。她开始慢慢适应郑开奇的风格。他想做的事情很多,他不想做的事情也很多。但想做不想做,他都表现的很明显。
这是个顺毛驴,顺着他就行。顾嫂的提点,得听。
连顾嫂都看开了,换新旗袍,买胭脂水粉。该打扮打扮,女人么,能美丽几年?
男人老了还能换个沧桑感?女人呢?花就谢了。
“哥。”
“你说。”
“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呗。”他用双手给白冰暖手。
“我娘说今年可冷了。没多久就要过年了了,街坊邻居们就开始互相出门借东西,还有不少出去偷东西筹备年货的——”
厚重的话题让郑开奇沉默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柔声道:“你想如何?”
白冰紧张起来,“我想把那几件首饰——哎呀,开奇哥。”她恼羞起来。
男人伸手挠了把女人瘦弱身体上难得的丰腴之处,说道:“你的首饰是你的。”他想了想,道:“不是有个首饰盒子么?里面你挑出来几件吧,换成钱,让咱妈支个粥铺,送上几天粥和馍馍。”
“都没有白米了,不让吃的。”
“小米粥也行。加上窝窝头那些首饰够他们吃到过年的。”
白冰看着男人,“能有青菜么?”
“大白菜又不是没有。行的。”
白冰呲溜从被窝里窜了出来,穿袜子穿鞋,打了个招呼就走,“我去跟他们说这件好事。”
“老公都不要了?”
正说笑着,郑开奇听到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他的卧室被卷帘挡着,看不清,一只小手握住卷帘就要发力,他一把攥住,猛的一拉,池上中佐整个人就趴到他被子上。
他眨巴着眼睛,“误会啊。”
池上由彡愣愣好一会,直到后面传来德川雄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