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渡边淳的宿舍,渡边大佐斜眼看向今天独自前来的郑开奇。后者点头哈腰,满脸谄媚。
“今天,怎么不像昨天那么有种了?郑警官?”渡边大佐语气轻佻,眼神鄙夷。
教授今天没有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保留这个现场,渡边大佐今天就是来跟远房亲戚做一个诀别的。
带了两三个亲信的他,神情有些落寞,对突然出现的郑开奇更是没有好脸。
“大佐,昨天是我狐假虎威,趁着刑副科在这里,胆子稍微大了些。”
郑开奇陪着笑脸,慢慢推开两个宪兵的枪,到了大佐近前。
渡边大佐冷哼一声,“给刑副科长十个胆子,也做不出你的呼呼威风,郑警官不用过谦了。”
“大佐。”郑开奇蹲到了坐在那的渡边大佐眼前:“我昨晚一夜没睡,一直都在想这个案子。我想问一下,渡边淳先生,是您的亲戚是么?”
渡边大佐眼角微微哆嗦,脸上的悲切一闪而过,随即淡漠说了句:“你想干什么?”
谁也不会知道,渡边淳,是他跟母亲的妹妹的女儿冲动后有了的孽种。当时他才18.
任谁也想不到,不到40的他,二十露头的渡边淳会是他的亲儿子。
这段故事谁也不知,他的表妹,也就是渡边淳的生母,在生下他之后就羞愤自杀,后来一直被姨母收养。名义上他是他的表弟,其实,是父子关系。
昨天之所以那么没有风度,最大的原因,渡边大佐可能是这里唯一一个真心想找出凶手的人。而教授就是他的最大臂膀,而这个中国人昨天还想来搅局。
他没有杀死他,完全是因为他有着跟渡边淳一样的硬骨头,仅此而已。
郑开奇说道:“如果您只是想找个结果,安慰需要安慰的人,那么,监狱里的那个女嫌疑人建议您快速解决,以免生出事端。”
渡边大佐慢悠悠说道:“如果,我要的是真相?”
“那你让我见女嫌疑人,让我见见渡边淳的那俩好同窗,我保证,给你个答复。”
渡边大佐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不相信你们中国人。”勒令手下把他撵出去。
他需要净神,跟儿子告别。
“大佐,大佐,不行让我最后瞻仰瞻仰房间。我对渡边君可是神往已久啊。”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啊大佐,大佐啊。”
郑开奇临被扔出来前,往架着他的两个日本小兵口袋里各塞了一块银元。
一个没发觉,一个发觉了,有些意外看向郑开奇,郑开奇挤挤眼,掉头离开。
房间昨天看的差不多,今天看不看已经不重要。
他到了吴淞路上提及的那家日式料理店,挑帘进入,两个店员正在忙碌。
他日语不好,嘴里喊着“米西米西”就被迎到座位上。
齐多娣几次让他学学日语,他都嫌麻烦,现在看来,还是得好好学习学习了。
点了菜单上的几个特色菜。等菜上来,他都怀疑那红布刺啦的生肉能不能吃。
还有那该死的芥末,让他眼泪鼻涕一大把。
女店员捂嘴咯咯笑,男店员瞪了女店员一眼,趁着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过来客气说了几句,察觉郑开奇不懂日语,走回去让女店员过来。
女店员叫花子,说着蹩脚的能听得懂的汉语,跟郑开奇说了方法。
郑开奇也不见外,拉着花子坐下,开始侃大山。
两店员见郑开奇出手豪爽,西装革履,名表佩戴,又没有普通中国人见日本人的仇恨苦闷,都放下了戒备,对这个可能是金融界的精英人士报以极大的善意。
“不如,我请花子小姐当我的日语老师,不知道可不可以?”
花子愣了愣:“我可以么?”
“可以啊。”郑开奇笑道:“不需要太麻烦,方便的话去我的住所,不方便的话就在店里,用空闲时间教教我。”
他没有拿银元拿的是他之前不怎么用的美元。
“对不起,我们老板回日本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店里太忙——”
“那就说好了——”郑开奇把几张美元拍在那柔柔嫩嫩的小手上,“我每天晚上抽时间来,不耽误你上班的时间。”
他知道这俩人只是普通的日本人,来这里,仅仅是因为老板来这里开店。
他们不一定心思单纯,起码手上干净,没有沾血。
其实在日住区,大把这样普通的日本居民。
分流到中国,繁衍生息。
男店员叫喜住,跟花子是表亲,老板是一个村的邻居。
花子跟喜住商量好后,答应了。但是只在店里帮忙。
“我会让人邮寄一些日文学习资料,如果不介意的话,最早也得下个周开始。”
“没问题的。”郑开奇吃饱后开始闲聊。
说自己如何不学无术,从小惹古板的父亲生气,后来长大了,胆肥了,就自己出来混。现在的工作经常跟日本人沟通交流,就想着学点日语。
慢慢临近中午,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等两人慢慢闲下来,郑开奇又问道。
“店里这么忙,你们老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