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皇后若真怀孕,至少可保太平数月,梁青云心中复杂。然对李安得意洋洋之态,怒不可遏:“好个无耻之徒,朕还以为你有高明之策,岂料……”一夜之间,李安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翌日,李安满身酸痛,步出皇宫,再度踏入工部。工部内人潮涌动,郭有志特意集结众人于宽敞院落,数千人之众,气势磅礴,与城外难民难分伯仲。李安站于高处,心潮澎湃,暗自思索,此番,必有大事将起。
在繁忙中,李安与郭有志之间的对话,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繁星,既明亮又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郭大人,远方归来的七百匠人,其详细之所在与所为,皆已清晰记载否?”李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庄严。
郭有志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回应:“大人,这七百工匠之去处及其工作之细,已一一登记于卷,待会儿即刻奉上。”
不久,郭有志手捧卷轴,如献宝般呈于李安面前。卷轴内,详细记载了工匠们的分布与所承担的工作,连工期亦一并注明。
“妙哉!”李安欣然点头,赞赏之情溢于言表,“君之用心,甚是可嘉,来日朕必有重赏。”
郭有志闻言,喜形于色,连忙言谢,然而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丝犹豫。
“郭大人有何疑虑,但言无妨。”李安见状,温言开导。
“是,大人。只是……七百匠人皆已召回,而各位大臣府上之工程皆告一段落,此事……恐怕难以向他们交待。”郭有志迟疑道。
李安闻言,心中早有预料,笑而不语,轻轻挥手:“此事易也。若有不满,直接引至朕前,朕自有处置。”
“然而,大人,这工匠每月之俸禄……”郭有志欲言又止。
“何以?”李安目光一凝,询问道。
“按旧例,匠人月俸,最高不过一两银子。”郭有志语带颤抖。
李安闻言大惊,不禁激动地站起身来,怒声质问:“仅此而已?朕难以置信!”
郭有志吓得颤抖,急忙解释:“大人,此乃前任尚书所定,若大人觉得不妥,定可更改。”
“胡闹!”李安愤怒地拍桌,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慨,他转身在房内走动,心中满是对工匠们生计的担忧。
“每月仅七百文,如此微薄之俸,家中糊口尚且困难,岂能安心为官为民?”
郭有志的面色一白,李安的话语犹如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使他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短视和之前所受的利益的羁绊。
李安的怒火未减,眼神锐利地盯着郭有志,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朕必须改变此局,以显朕之公正无私。”
此时此刻,李安的决心与正义感,在昏暗的房间内犹如明灯一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而郭有志,则在这份光芒中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责任。
李安挥手,示意身边的随从不必草率行事,目光再次投向那汹涌的三万流民之海。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深沉的关怀与不易察觉的策略:“君子之问,实乃良问也。我非欲你等饿殍,乃是忧你等之饿死。”
见那瘦弱者欲再言,李安却不再给予机会,而是断然道:“天子慈悲,视你等若膝下之子,夜不能寐,常思你等受苦之景。不忍见你等于此地受困,遂命我在南山之地,为你等开辟一方土地,建造房舍,以作新居,免你等再受流离之苦。使你等于冬日将至之时,有所避寒,不受凛冽之苦。”
言罢,李安心中自有盘算。若是直言南山劳作之事,必然引起民心不安。然借天子之名,言其为民造居,声音便是另一番景象。
身为穿越而来之人,李安深谙言辞之妙用。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原本因言而动的民众顿时安静,甚至有者感激涕零,未曾想天子竟有此恩泽,开辟土地,建造家园,如此仁慈之举,令人泣不成声。
心思活络者更是暗自盘算,南山虽远,但终属京畿,此处不比他乡,即或灾难频仍,亦不至于流离失所。
然而,尽管内心激动,民众仍默默站立,目光投向远处的粥车,未有过多言语。
就在此时,那瘦弱之人再度高声,指着粥车,质问李安:“若天子真有此恩泽,为何仅以言语为食?粥为何不可直接分发?你等高谈阔论,终究不过是空谈罢了。而今,我们连粥都未能尝一口,如此等待,岂不是等死之道?恐怕房屋尚未动工,我们已饿殍矣。”
此言一出,李安方才转目凝视此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目光如炬,李安定定地望着那瘦弱汉子,其视线不曾闪避,仿佛欲穿透其心灵深处。此举令瘦汉身躯不禁一震,如遭雷击,慌忙避开了李安的目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惧,仿佛下一刻即将遭遇不测,但思及怀中那沉甸甸的银锭,他又强行镇定下来,目光中闪过一抹决绝。
然而,李安的话语宛如春风般温暖,却又隐藏着锋芒:“你既非本官,何以知晓本官之意?眼下,于众人中,唯独你神采飞扬,非但不似饥民,反倔强有余。
莫非,你是混入其中的奸细?亦或是被人所用?思来想去,除却金银之物,又有何物能令你如此?”
李安装作沉思,目光如炬,直视那人。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