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数百敌军的精锐所困,战死的风险极高。每一位宗师,每一位二品高手,都是国家之栋梁,不宜轻易牺牲。
这些由高手组成的队伍,不仅战力惊人,其机动力与潜行能力也是无人能及。二品之士,在爆发力的支撑下,短时之内可媲美奔马。各式轻功、感知之术,皆非敌军斥候所能匹敌。
在皇命之下,一言避战百人之队伍,四支战力非凡的清剿队伍,开始在辽东大地上绽放其锋芒。敌军精心培育的斥候精英,本是隐于暗处的锐刃,然而如今,却成了群群倒影,无声逝于茫茫战场。斥候者,乃军中之目、鼻、耳,寥寥数百,岂能承受连绵不断的死亡之痛?宗师之小组,悟透了聚散之道,分而为二,化作八队猎影,斥候之死,愈发加速。
莫大军中,斥候一一陨落,行军变得难上加难。无斥候之路,何军敢盲目进发?一旦误入敌网,损失不堪设想。
然而,在这即将火拼的战局中,李安已悄然归于紫禁之深宫。
此行虽长达月余,然收获颇丰:不仅收服异士鹰王,更与刘破军结好,此人武艺军略双全,深谈良久,两心结为君臣之谊,更有邓玉蝉之意外之喜相随。
言若冰与楚若涵所掀起的商海巨澜,李安未尽关心。临行前,两个女强人仍在辽东深处,与诸商讨价还价,交易尾声,准备返程。梁瑶暗中相助,安然无恙。
李安曾有意掩行前线,一探究竟,但是皆被梁瑶与刘破军所阻,加之国事所系,不得不返。战争之漫长,耗资之巨,非国库所能支,纵有财富如山,同样难填这个漏洞。
然而,在国难之际,地主权贵之助,不可或缺。
在平时,或有压民伤财之举,然至此刻,同样会挺身而出,支持朝廷。这本合情合理,国家若失守,地主权贵同样将身家性命难保,历史上,此种情形屡见不鲜。
李安将如何运筹帷幄,促权贵尽出己力,尚待观察。
昔日,李安自幽宫归来,不曾多时,即在金鉴殿召见了远道而来的各路世家大族之长。
内阁辅政赵青如,众位大学士,以及六部之要职者全部都侍侧。
李安暇意悠然,倚龙椅轻坐,手执龙井香茗,淡漠的眼神掠过底下人群。
那些世家地主,是梁青如奉旨钤集,原议以让农户减负。
而冥冥之中,正逢大梁与后金之间战火突起,非往年边境小觑之敌,而是关系国运生死的大敌。这些地主阶层,对国事洞若观火,明知后金武力非同小可。心中虽不言败,然世事难料,后金野蛮之师未必易于驯服。
“唇亡齿寒”四字,人人皆知,然而诸位心中盼末战之策,并非出兵征讨,而是以金银财宝,求得和议。
此议一出,乃是由世家大族中的领袖梁杰提出,梁家世代显赫,梁杰年高德博,被誉为梁老太爷。
其家族有五员猛将或守边疆,或镇地方,均为朝廷栋梁之才。
李安对这等提议,并未急于答复,仅令人奉上香茗并安排座位,宽慰众人此刻无需拘于朝规。而李安自己,只是品茶,慢慢地,呷一小口,再呷一小口。
世家大族之人内心却是波澜起伏,皇上之命召见,他们早有预感,减租之事虽损利益,但相商之后,认为宜减轻租赋,既能显皇恩,又可防民变。
然而,等候皇上之际,辽东战事紧急,两军对垒,已是箭在弦上。此情此景,令他们心急如焚,私下议论纷纷,最终推举梁老太爷上书,提议以和为贵。
他们以为后金蛮族,贪恋的不过是金银美物,往年边寇,不过索取俗财,而今之变局,乃是因大梁兵临其境,激其野性,故欲决一死战。
心中虽存怨言,对于皇上的多事,诸位地主皆觉得倘若蛮族图窃,便让其得逞些许,损而不痛。然言之于口,乃是万不可也。国库空虚,众人皆知,望皇上出资求和,无异白日做梦。纵使皇上不好战,金粮同样难以支撑。打仗在所难免,向他们索取金粮同样是必然。若以金粮换和平,兵士可免于战死沙场,此乃皆大欢喜之事。地主们商议之后,信心满满,以为此计定能成事。出钱出粮以解皇上之难,皇上岂有不从之理。
于是初见皇上之际,便提出此案。李安帝却显得犹豫未决,诸人虽不敢直视,却感皇心在权衡,不知他的心思如何转折。
“求和?”良久,李安帝终于露出会心一笑,目若秋水,唇边漾起一丝笑意,“诸位爱卿,各抒己见,你们何想?”
“皇上,大梁国力既衰,又历内乱,岂宜再与后金蛮族树敌?”
大学士钱玉成上前陈言:“臣以为宜求和,给民间一个喘息之机。”心中另有盘算,此次求和之财,由地主们分担,国库何须分出一文?
“笑谈!”另一大学士屈臣均反驳道:“后金蛮族野心勃勃,屡犯辽东。此次若不给以沉重打击,反倒求和,将助长其气焰。”
两位大学士,内阁中的对立面,一言一行皆是针锋相对。
“兵不厌诈,现在国力虚弱,倒不如暂避其锋,待国富兵强,再图一举而定蛮国。”钱玉成不屑地白了屈臣均一眼,反讽道:“国事非儿戏,须臾慎重。”
屈臣均还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