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役浩大,每一举措需精心筹谋,细微之差,便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刘破军自识非政客,惟愿为兵,渴望功名,追逐战场胜利。
有此明君,识才尊用,方使其才华得以施展无遗。
有这样的帝王,非但不干预其计划,还誓为良师益友,支持其一切。
为此君效力,乃刘破军之荣,同样是天下百姓之福。
鹰王面色微变。
然刘破军挺身而出,正色言:“若鹰王愿携手,刘某自不会以你为炮灰。”
诚然,鹰王麾下英勇善战,然素质不一,数目有限。若置于正面战场,难施大用。
“刘将军打算如何?”鹰王百里玄策心中已有合作之意,此人乃主事者,自己与麾下生死存亡,复仇机会,皆系于此人一身。
对此人,心情不由得热切起来。只要不以狼军为炮灰,哪怕做诱饵,也在所不惜。
“自然是发挥狼军长才。”刘破军滔滔不绝:“鹰王麾下,多在辽东,鞋靶,甚至后金长大,对敌国地形了如指掌。此战,若后金不出巢,无胜算。倾巢出动,后方必虚。狼军擅长奔袭,如风而动,可分散为数支,甚至数十支,百支,在敌后补给线肆虐。”暗自窃喜,本欲选梁骑军潜入敌后,仅以游击战破坏补给,牵制敌力。然其骑军,练习正规,游击战效果不佳。心中最佳人选,乃怀恨后金的鹰王。屡次联系不得,今得天子相助,鹰王心动,合作成熟。
“掠夺骚扰,正合我意。”鹰王神色一松:“若后金主力出动,我不仅亲领狼军烧杀掳掠,还可号召四国响马,共赴敌国内,搅得天翻地覆。”
刘破军面无波澜,缓缓开口:“尔等越是搅扰四方,越是能牵制敌军,引诱其精锐分兵回护。若彼此精锐不返,尔等响马之众,足以穿梭无踪,若其重兵回返,则我大梁于正面战场上的重压自可减轻。况且,倘若贼军真撤回大军,凭尔等响马警觉性及如风般的行动,无论是骚扰敌方或是撤离敌境,均是易如反掌。一旦其主力一离,尔的狼军便能复入敌境,继续其掠夺与骚扰之举。”
刘破军心中盘算清晰,后金国现有武力不过二十七八万,扣除各式辅助兵种,真正可投入战争者不足二十万。若鹰王以其骚扰之术牵制三五万敌军,大梁前线将大为舒缓。
“善。”鹰王百里玄策沉声应允,“此事便交予我。但待战事接近尾声,对后金国主发起总攻之时,必须让我参与决战。如有机遇,后金国主之首级,我必夺之!”言罢,杀机从其眼神中溢出,夹杂着对复仇的痛苦与兴奋。
刘破军凝目半闭,淡然提议:“既然已达成共识,那么我等即可商议效忠之礼。”
鹰王面露不悦:“合作而已,何需效忠?”
刘破军轻笑一声:“此为国之大计,关系我大梁数百年基业。如此重任,岂能委以他人?若有差池,事关全梁安危。”
鹰王百里玄策踌躇,内心虽愿意合作,却不愿臣服。然而,他也明白,若拒绝,今日之后,他或将无命。
李安轻笑着,语带诱惑:“何必终身为响马?投我大梁,受我庇护,岂不美哉?尔从此将身披将军铠,功名显赫,将名垂青史,为后世所颂。”
此言令鹰王心动。他曾想复仇后隐居,然而他清楚,今日若不从,则生路渺茫。
于是,他肃容正身,牙关紧咬,单膝跪拜于李安前,宣誓道:“鹰王百里玄策,此誓效忠大梁天子,唯命是听。如若违背,定受天谴,死后不得再见亡妻。”
李安心中欢喜,哈哈大笑:“无需如此郑重其事,尔立此誓足矣。朕今招纳尔等为亲卫军,封为金狼军,待遇等同膘骑军。”
刘破军见状轻推鹰王,提醒道:“快谢天子恩宠。”
鹰王清醒过来,深知汉文及大梁文化,恭声谢道:“谢主隆恩。”
如此,一场关于忠诚与背叛、荣耀与隐忍的心理交锋,于无声中落幕。鹰王虽然表面臣服,心中却有着属于他的一片天空,自由翱翔于荣耀与梦想之间。
“好,好。”李安连说了两个好字,眉宇间的愉悦如同春日花开,绽放着满意的光彩道:“从今往后,大家就是自家人了。鹰王,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前,你暂听刘都指挥使的命令。”
“是!”鹰王的声音里透着铿锵与决绝,正色中带着战士的坚毅。
接下来,刘破军与鹰王的交流更为细致,每个字句都沉甸甸地承载着战事的重要性。由于双方目前仍处于暗中联盟的状态,以免让后金国嗅到风声,所以响马还是响马,大梁军队仍是大梁军队。鹰王则是要先回到他的狼军之中,默默整顿军备。至于补给,他并不将之放在心上,响马本就习惯了边战边生,若添了太多大梁的军器,恐反失其狼性之利。
时间如流沙静静流逝,房间内的人影逐渐稀去,最终只剩下了梁瑶和李安,两人之间悬着的沉默如同一张未完成的画卷。
梁瑶目光如炬,看透了眼前男子的伪装,轻声问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李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轻松地脱下了一层层伪装,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就知道瞒不过你。”
梁瑶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