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龙小羽和秦玉虎都是跟随沈渊多年,一听这命令的内容就知道,沈少爷让他们查证的是什么。 于是这俩人立刻出去到后门附近,盯着那个小丫头去了。 ……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屋子里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对沈渊刚才深远的想法和极快的反应暗自震惊不已。 而这时沈少爷却皱着眉头,他一边靠在椅子背上看着房顶,一边纳闷地自言自语道: “你还用投石问路吗?这可不像是你的手段啊?老东西!” …… 其实沈少爷的顾虑,不用说大家心里也是清清楚楚,就是那位敌方首领:老祖宗。 沈大人进入广州之后,大家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不论是码头上的战五爷,还是黄独刀岸然,乃至于他们的主人卫明阳,水准都差着一截呢。 他们的眼界和才智都足以证明,这些人并不是老祖宗,甚至没有执行老祖宗命令的迹象!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那个老祖宗躲起来对沈渊不闻不问,这件事本身就让人心里七上八下,难以放心。 更何况今天还发生了这种事,那位丁亦夏小夏姑娘,要说她是个试探吧,无非试探的是沈少爷对广州官场的态度。 可是按照沈渊刚才的分析,这又不像是那个老祖宗所为……就连青姑娘和金丫头加上小七爷这样的顶级谋士,事后想起来也觉得这种手法过于浅显。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老祖宗的诡计?敌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此时的众人心中却是毫无头绪可言。 “事到如今,只有看看那小姑娘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支使她的人究竟是谁了。”沈少爷看了看身边一头雾水的兄弟们,自己也纳闷地说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面对一个绝顶高手,结果人家上来就是一招黑虎掏心,力量还不咋样……我怎么越想心里越没底呢?” …… 丁亦夏小姑娘今年正好十五岁,距离她家遭难也过了快半年了。 她家本是广州府的大茶商,之前的日子是锦衣玉食,极尽豪阔。家中金山银海数之不尽,她还是家里的独生女,父亲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她家里的一切都是第一流的,父亲更是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圣人之言贯彻得淋漓尽致,所以小夏姑娘也是从小在蜜糖罐里长大的。 可是忽然一天……一切都变了。 一帮黑衣人冲进自己的家里连杀带砍,父亲趁着保镖护院跟那些人交战,抱起自己连连后退。 眼看着全家人都被杀得没剩几个,父亲退到最后也是无处可逃。 危急时刻,父亲将她硬塞进一个腌酱菜的大罐子里,又抱起几个罐子堆在了上面。 在这之后,家人没了,父亲没了,小夏姑娘就此成了一个孤儿。 这半年以来,天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喝水沟里的脏水,和野猫抢食,用两根磨得锋利的竹片保护自己,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病得死去活来。 可是她从来没放弃过活下来的希望,每天都在和这残忍无情的世界拼命,她要活下来,给自己的爹娘报仇! 好在……她碰上了好人。 在一个月前,小夏姑娘吃了腐烂的东西,病得手都抬不起来,正好被一群庙里的乞丐看见。 他们先是抢走了小夏的鞋子和烂衣服,后来发现她是个女孩,然后几个壮年乞丐就把她拖到破庙里想要糟蹋,就在这时…… “忠叔!”当小夏姑娘从布政司后门回到天齐庙时,一进来就看到忠叔正光着脊梁,抱着自己的破衣服抓虱子。 忠叔今年五十多岁,两只手臂和两条小腿上全都是生了烂疮后留下的疤,他是这里的乞丐头儿,在乞丐中间很有威望。 小夏笑着把一个夹着咸菜的馒头递了过去,在这一刻,周围像老鼠一样缩在脏污墙角里的乞丐,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那个雪白的馒头。 “给您吃!”小夏姑娘笑了笑,又把馒头向前递了一下。 “乖孩子,你吃没?”忠叔扔下破衣服,接过了这个馒头,又不放心的向小夏姑娘看了一眼。 这个半大老头子看向小夏的时候目光和善,但他发起火来眼神却是凶恶得很,小夏姑娘就曾经见过他发狠的样子。 就是那天忠叔救下了自己,还把衣服还给了小姑娘,又给她东西吃。 要不是他,小夏知道自己早就死了! 忠叔一直在保护自己,要不是他的话,像天齐庙这样乞丐聚集的场所,小夏在乞讨的时候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因为自己哪怕有一点点食物,都会被那些疯了一样的乞丐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