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留着一条命回老家去,还是想在京师这里客死异乡?嗯?” 只见这时,李浚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一下子就把面前的伍岳阳吓得满脸都是冷汗。 “小人想活着回去,督公您大发慈悲,您给小的一条活路!您让我干什么,小人就……” “咱家不让你干什么,”就见这时的李浚把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歪着身子,在阳光下玩弄着自己那几只黄白色的指甲。 看他的样子,伍岳阳就像是捏在他手指尖的一只蚂蚁,只要是轻轻一撵,这家伙就会粉身碎骨! “你再仔细想想,”李浚淡淡地说道:“你从打算进入万国博览会那时开始算起,一直到被人从博览会里赶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跟沈渊有关的事。” “或者是他跟什么人接触过,或者是他做了什么事落到了你的眼睛里,甚至是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只要你想起来,你这猴儿崽子就能活命,想不起来……你就等着下油锅吧!” 李浚的话中透着阴狠,因为伍岳阳刚才的一番话虽然详细,但却如流水账一样索然无味,里面根本没有他关注的重点内容。 而此时的伍岳阳听到了督公李浚的话,他随即就是面带惊愕地愣了一下,然后慌忙叩头道: “大人!大人您等等,容小人个空儿,让我想想!” “我见到过什么……没有啊……” “对了!”伍岳阳想了良久之后,他眼睛一亮,对着督公大人说道: “沈渊身边有几个会武功的江湖人,一个个儿有恃无恐,看人的眼神儿都不善,还经常身上背着刀子啥的!” “不是这件事!”督公李浚心里有些恼火,随即冷冷地说道:“你说的这点事,整个博览会的人都知道,他犯得上因为这个特意跑到诏狱去把你杀人灭口?” “再想!有什么事儿是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 “没有啊!”到这个时候,伍岳阳终于要崩溃了。 就见他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说道:“小人算上昨天晚上他要杀我那次,一共就见过沈渊五六回!” “小的就在博览会里干过一天,开业那一天还忙得脚打后脑勺,您是不知道,当时那店里忙的,就算街上跑过去一个不穿衣服的大姑娘,小的我都没工夫看啊……” 没想到这句话随口被伍岳阳一说,却正好触动了督公李浚的痛点。 你当着太监的面儿说这些男女之事,这不找死吗? 就见李浚眉头一皱,正要发落这个家伙,让手下用板子夹棍给那家伙好好开开窍。 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发现眼前的伍岳阳愣住了……就见他像泥塑木雕一样坐在地上,眼珠不停地乱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想起来了不说?你这是找死啊!”督公李浚猛然间提高了嗓音,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立刻把那个伍岳阳吓得浑身一震! 之后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随即脸上带着惊喜之色说道:“小的好像想起来了!大人,我想起来了!” “讲!”李浚猛然间心头一动,他压下了心中急切,示意伍岳阳赶紧说。 只听伍岳阳飞快地说道:“那是在第一天开业结束的时候,当时日落西山,天已经快黑了,博览会里所有的商铺也都开始关门上锁。” “在我们那地儿,一声敲钟就是清退客户,第二声敲钟就是所有商户关门锁门,然后第三声钟声敲响之前,所有的商户就要全部退出来。” “我当时忙活蒙了,店里要忙的事实在太多,等到伙计和掌柜的都走了之后,小人最后一个出门的时候,博览会的街面上已经没有人了!” 只见伍岳阳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道:“当时伙计已经把门关上,还上了板儿,我把锁头拿出来,想把门锁上之后就走。” “结果我在掏钥匙的时候,怀里有张银票掉在了地上,“嗖”的一下就飘到了街边的垃圾箱底下,您没看见过那垃圾箱吧?” 只见伍岳阳说到这里,用手比划了个半个单人床大小那么大的一块地方。 李浚冷哼了一声,示意他赶快说。 随即就见伍岳阳接着说道:“当时我蹲在垃圾箱后面,伸手到底下去想把银票摸出来。” “那股味儿还挺难闻的,我还怕脏了衣服,正当我的手指头够着银票的时候,就听到垃圾箱前面有几个人走过。” “当时我蹲在后边,谁都没看见我!”只见伍岳阳惊恐地瞪着眼睛说道:“然后我就听见那几个人中间有人说:‘……已经找到了,就在您说的那个地方,确实是移山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