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跟这个工匠头也真没什么可说的,他挥了挥手示意朱常浩可以走了,然后又向着旁边的刘穷理比划了一个手势。 沈渊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他……示意他我可盯着你呢! 刘穷理立刻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等到他们走出好远,朱常浩回头一看,就见刘穷理和铁中寒俩人站在一块儿,还在看着自己和沈少爷离去这边的方向。 沈少爷叹了口气……这次检查庆典现场又是一无所获,甚至连朱常浩都能感觉到沈少爷的心境,似乎是越发焦急了。 “有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朱常浩问道:“兄台?” “有!”沈渊毫不犹豫地说道:“庆典取消……算了当我没说,我知道不可能。” “唉!”朱常浩闻言,也是仰天长叹。 他当然知道沈少爷既然这么说,肯定是预料到庆典上一定会出事,可是取消庆典又是万万不能,这是老太后的生辰啊! 朱常浩心道:明知道有坑咱也躲不开啊!上边儿一言堂,下边儿跑断肠……这就是大明官场! …… 转过天来,五月初四。 沈渊定制了一批竹哨子到了,这批竹哨是发给现场的差役和捕快,让他们相互之间传递危险消息时用的。 这种竹哨子成本低,制作简单,吹起来的声音又尖又响,会听得人心惊肉跳。 今天晚上的庆典现场,只要一听见尖利的哨声,附近巡逻的捕快就会迅速向着哨声响起的地方集中。 沈渊正想让庞宝强把哨子给负责派出差役,维持现场秩序的顺天府送去。没想到龙小羽却说,庞宝强携款潜逃了。 这句话可真把沈渊吓了一跳,随后就见龙小羽笑着对自己说道:“竹哨子就是这小子负责去定制的,今天早上也是他去取回来的。” “等到一回家之后,他就从包袱里数出了一百个哨子,还到账房去支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然后这小子就没影了!” 沈渊听见这话,也笑着说道:“那看来真是拿钱跑了,这小子好样的!行事居然如此果断!” 龙小羽和旁边的蓝姑娘他们听着这话,也跟着笑。大家当然都知道庞宝强当然不会跑,但是他出去干了什么却是藏头露尾,让大家十分摸不着头脑。 一白天都是平安无事,庞宝强是在半夜时分一身酒气回来的,进了梁园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屋里,一头杵在炕上睡着了。 次日,五月初五,端午庆典的当天! …… 梁园里的众人都睡到了中午才起来,吃了饭后各自开始活动身体。 等到太阳偏西,大家开始纷纷整理装备,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挂上了一个竹哨子。 风倾野在整理着他多耳麻鞋的鞋带,霍老四重新又穿上了他那个插满药瓶的背心,大寨主张二狗“刷刷”地磨着他那把寒光四射的虎头钩。 龙小羽在房顶上打坐,柳小智手里拿着一卷宋词,在院子里的花树下低声吟诵。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在这一刻,沈渊听着柳小智的声音恬淡自如,平稳悠然,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也都成熟起来了! …… 沐云堂, 沈渊端坐在太师椅中,头靠在蓝姑娘的身上,任由蓝姐姐给他梳头。 旁边的苏小棠拿着一酒盅葡萄干,偶尔捻起一颗来,用暗器手法往沈渊的嘴里射。 当沈少爷一张嘴,却发现那颗葡萄干精准地射进了自己的鼻孔。 这丫头子肯定是故意的,为了报昨天晚上的一箭之仇……沈渊似笑非笑地看了苏小棠一眼,换来了苏姑娘一个奶凶奶凶的回瞪。 “为什么你这么兴奋?”这时蓝姑娘在沈渊的背后问道: “我明明听郎君说,这个案子里又没好处又危险,好像郎君应该唯恐避之不及才对吧?” “可是像沈郎这样的人,天下人做不到的事你都能做到,怎么你就偏偏逃不开这桩差事呢?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还没对我们说?” “有些事说不清楚,”沈渊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案子里虽然没好处,但却很可能有机会。” 沈渊淡淡地笑着说道:“那个藏在背后的凶手,煞费苦心地设计了这么一个阴谋,他图谋的一定不是小事。” “但是今天晚上在场有十余万军民,有当朝京师百官,有一个对大明政局举足轻重的老太后,外加所有的皇子。” “任何一个意外因素,或者是小小的变动,都会使得他这个庞大的计划预计的走向产生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