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说。”这时沈渊连忙点头。 “我这个官做不做没关系,家里好歹有十几亩田,也不至于让家中贫困。” 沈玉亭低下头来轻声道:“王府的案子破不破也没关系,你安心读书,今后必有个前程。” “倒是这两日,我看你忙得顾前不顾后,很有些乱了阵脚的样子。我原本以为你是心性不够,但是从你前些日子的表现看来,你的心智计谋应是远胜为父十倍……” “可是你现在太着急了,这样不行。” 沈玉亭脸上带着关切之色说道:“从昨天你突然拿回王府的书信,到咱们江都县给了那俩县令一个下马威,我就知道你为什么会接下这件案子。也明白你因为什么会如此急切地想要破案。但是你越着急,你的才智就难施展!” 听到这话,沈渊陡然吃了一惊! 此时父亲的叮咛在耳边絮絮,每一个字都震动着沈渊的心神。 “你只管把心放平,你越超然于事外就越清醒,你放下越多看到的就越多……不要想着得失,再聪明的人得失心重了,也会一叶障目。”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沈渊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这一刻,他已经对自己这位大明朝的父亲,彻底改变了印象。 …… 原来父亲不仅仅是个操守清廉的小吏而已,这位老人展现出来的智慧,更是让沈渊生出了醍醐灌顶之感。 自己确实绷得太紧了,在过去的一天中,他一心想要救回鹿邑县主,却在来来回回地疲于奔命! 他做事的节奏已经乱了,完全失去了前世的冷静和超脱。他在大明朝这个新的起跑线上一起步,就跑得太急了! 一想到昨天他冒险对老王爷说的那番话,虽然是一语命中时弊,但却是太过急于抓住那个机会了。 还有他被各种线索牵着鼻子走的情形……沈渊想起了父亲的话,他说得一点没错! “孩儿明白了,以后不会了。”沈渊低声向父亲说道:“孩儿明白父亲的意思,我懂了,您看着我玩儿着就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说完沈渊向父亲笑了笑,转身便走。 “什么叫玩儿着就把案子破了?我也没让你放松到那个份儿上啊……” 这时的沈玉亭苦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远去,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欣慰,一时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 等沈渊再次加入了队伍,跟着他们一起向远处走去时。这时细腻敏感的蓝姑娘看了一眼沈渊,似乎觉得他变得比平时更不正经了! 他一边走一边居然还搭着那个吴六狗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六哥,我这还有好姑娘,你要不要?” “……几个?” 憋了半天,吴六狗才说出这俩字儿,随即就引来了沈渊一阵哈哈大笑! …… 扬州城东,在高耸的城墙和浩荡的大运河之间。 由于城内早就挤满了民居,所以城外的房子也盖得鳞次栉比,繁华热闹处和城里没什么分别。 在这里有一处幽静的院落,门楣上一个黑色描金的牌匾上,写着“薪尽火传堂”。 进去之后,院落的两边厢房里摆的全都是货架,一股清幽的檀香味飘荡而来。站在阴凉下的众人立刻觉得两腋生风,心旷神怡。 这里既有檀香木制成的雕刻摆件,又有佛珠发簪之类的日常应用之物。做工精巧细致,造型独特各异,让沈渊觉得像是一间檀香博物馆。 在走进来的同时,蓝姑娘在沈渊的耳边小声说道:“这薪尽火传堂传承了七代,一代比一代手艺精深。这一代的堂主名字叫做江磨,年纪轻轻就赶超了父辈,手艺精湛天下闻名。” “你别看了,外边摆的都是他徒弟的手艺,真正的精品都是江磨亲手做的。” 蓝姑娘说到这里,他们再往后院里走时,迎面却被两个小徒弟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两位贵客,实在抱歉!”这两个小徒弟非常客气地连连拱手行礼:“师傅正在干活,这个时候不便打扰,您能不能……” “不能!”沈渊说完就往旁边一闪。 那位夏侯商从后面上来,胳膊轻轻一扫,那两个小徒弟就踉跄着被拨到了一边,随即他们几个便大步向着后院走去。 等到后院里,追上来的那两个徒弟竟然也不敢开口出声,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动手。 这时沈渊看到院落当中,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 他手里拿着刻刀和一把做到一半的檀香木梳,听见外面有人进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向这边看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