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过那小伙子,他去取水时来去路上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问过,大漠里的生活其实很单调,他回来的时候说是一切如常,不过毕竟夜间行路,做贼心虚,又被吓了一跳,也有可能疏忽了。”
范宇和君九姿对答之间,人被抓走的前因后果已经全都明白了,救人不难,但这泉水的出现和浑浊恐怕才是问题的关键,老朝奉想了想说道:“今日已晚,不便打扰,明日晨起,你带我们去村上看看情况吧。”
“那就先谢谢了。”君九姿说着立刻起身,“偏房简陋,辛苦两位在这屈就一晚。”
“无妨。”
范宇看着女子高挑的背影离开房间,门被轻轻阖上,才转向老朝奉,一脸的不怀好意:“秦叔,你怎么看?”
“先救人吧。”秦鉴不接他的茬,起身来到身后一个木制板床前,挥手一拂,合衣躺下。
“等等秦叔,”范宇讨好地来到床前,“你说那教授半夜也不至于回来查岗,这风寒露重,黄沙漫天的,要不我们回去睡吧。”
秦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自顾自睡觉。
“秦叔……”范宇拉长了语调,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你怎知夜间不会发生变故?”
“这小小偏隅,能有什么变故。”范宇嘀咕着,却还是认命地在另一张单人床上躺了下来,他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对话,一时睡不着,又开口问道,“秦叔,你觉得这君九姿和邓主任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你就不好奇吗?”
“不好奇。”
“邓主任那么紧张她的事,可她显然不是我们邓主任喜欢的款啊,不说年龄,就她这男人婆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邓主任书香世家的品味和审美。”
“她很有钱。”
“诶?”
“你们部门很缺钱。”
范宇不说话了,他又想起了那辆巴博斯XLP900和她在沙地里横冲直撞的劲头,在床上翻了两番,心里还是不舒坦。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妈的,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叔,你说我明天借她车开开她会不会同意。”
秦鉴当然没有回答,范宇也不气馁,紧接着又说道:“如果她不同意的话你帮我说道说道,我们上个案子才结,一晚都没休息就风尘仆仆杀了过来,还是义务劳动,够意思了,对不对。”
“闭嘴。”
“哎。”范宇讨了个没趣,也不放心上,叹了口气就沉沉睡去了。
老朝奉的嘴却似开了光,两人才睡下没多久,屋外由远至近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随后响起喧哗。
范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揉揉眼睛,刚刚还惺忪朦胧的眼睛里睡意全消,已然是万事俱备的样子。再看秦鉴稳稳坐在床头,眼神清明,仿佛就没有睡着过。
“怎么回事?”
“看来今天不用去村上找人了。”
“外面是村民?”范宇说着推开门去,黑夜已经散去了一些,不过太阳还在地平线下,东方有一丝鱼肚白,整个世界昏黄迷蒙,像是经历了沙尘暴后的北方城市。
范宇走了出去,几个穿着朴素的汉子正站在院墙处叫喊着,皮肤黝黑,身材精瘦,一看就是君九姿口中沙泉村的村民。几人看到范宇,立马走近两步,可看清他的长相,又或许看到他一米九又高又壮的身材,几人脚下又犹疑起来,只有一个还在勇往直前。
“老乡,什么事啊?”范宇喊了一声,尽量露出个平易近人的微笑。
“你是什么人?”几人中戴着头巾,年纪明显大些的汉子远远问道。
“我是过来帮忙的。”
“我找你们能主事的。”
“那可不就是我吗?”范宇笑的更和蔼了。
“那个姑娘呢?”村民显然不信范宇的话,谨慎地上下打量他,“这两天一直去我们村转悠的那个。”
“赵叔,你怎么来了?”君九姿显然也被这动静吵醒了,从另一间房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想到还被困的队友,心下一沉。
“几位有何贵干?”君九姿话刚说完,老朝奉也从范宇身后走了出来。
几人的视线从范宇移到君九姿,摇摇头,又移到老朝奉身上,立刻有了主意,都认准了老朝奉便是主事的,七嘴八舌走了过来。
君九姿显然也习惯了这场面,她一个女人,年龄小,家境好,性别资历家室都不占优势,走在外头免不了被叫一句大小姐。虽然这几年一头扎在沙漠中埋头苦干,有了几分实绩,算得上不怕苦不怕累,业务精实力强,但还是免不了被人轻视小瞧,或者将她全部成果归功于家庭,她苦笑了一下,立刻收回自怨自艾,迈步朝老朝奉走了过来。
“等等,”老朝奉自带威严,一开口,周围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这位是君教授,考察队的队长,前期也是她一直和你们对接的,有什么情况她最清楚,你们应该先和她说。”
君九姿闻言看向老朝奉,眼中的惊讶之意渐渐变为感激,老朝奉只微一点头,视线就移到村民身上了。
“赵叔,发生什么了?不是陈述年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