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绿洲,分明是一个巨大的流沙坑。几点白色点缀其间,似乎是动物的尸骨,而何姒刚刚差点就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秦鉴搂着惊魂未定的女人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天空。何姒在这指引下再抬头,已是星空璀璨,明月流光,一道银河横贯天际,即使刚刚差点丢了性命,何姒还是不可避免地沉入这无边无际的壮美与辽阔中。
可这美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快,日升月沉,幻境中新的一天又要到来。狂风裹挟着沙尘从天边袭来,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在黄色迷雾中变得混沌不清。
“回吧。”秦鉴说着抓住了何姒的手,小九则收拢翅膀,停歇到何姒肩头。
那沙尘暴如饕餮,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包括幻镜本身。何姒再次睁开眼,哪还有什么黄色漫天,只余她做的那柄扇子,在檐下微风中轻轻摇晃。
“怎么回事?”何姒再次问道,“你也看到那阵黄沙了吗?”
“起初没看到,可后来阿姒牵住了我的手,便看到了。”
“那后来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镜轩,牵着阿姒的手,看着那股细沙从扇面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可……”
“可后来小九突然发出凄厉的鸣叫,再看你双眼无神,我便知道出事了。”
“这一切……就是因为那面扇子吗?”何姒看着自己做的扇子,满眼的不可思议。
“扇子只是引子,”秦鉴看着何姒的眼神里有担忧,又有责备,“阿姒最近太忙了,怕是查尔斯邦纳综合症更严重了吧。”
“只是……只是生理上的病症吗?”何姒拿不定主意,这次的幻象确实与之前几次不同,并没有遇到指向性很明显的人物和事件,只是大漠中的一天而已。可若说仅仅是幻视,那场景也太真实了,何姒到现在还记得烈日下砂砾摩挲面颊的刺痛感。
“想知道是不是生理上的病症,只要回去睡一觉不就好了,”秦鉴答得轻快,“若是休息好后一切就消失了,便是我说的这样,若是依旧遇到一样的幻象,那便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秦鉴轻松的模样,何姒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消散,舒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
“我自己走镜廊就行。”何姒说着,已经拿出金属钥匙贴上镜子,习惯性地想念咒语,突然想起咒语这茬都是秦鉴骗她的,刚刚平稳下来的心绪又泛起波澜,恼怒地瞥了一眼秦鉴,气呼呼地踏入镜中消失了。
“怎么还记得啊。”秦鉴叹了一口气,不敢送了,站在镜边确定何姒安全踏入了自己的房间,才朝门外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进来吧。”
“诶,秦叔,晚上好。”范宇探头探脑地进了屋子,一看到秦鉴的样子,又变得满脸为难,“我说秦叔,能不能打个商量,以后我们两共处的时候,你能不能变成以前的样子,你这样我老觉得……不够威严。”
秦鉴也不理他,自顾自在竹椅上坐下,不过样貌已经变成了老朝奉皱巴巴的样子。
“哎,这就好了,舒服多了。”范宇说着,在老朝奉对面的竹椅上瘫了下来。
“什么事?”
“这不是邓主任的事吗,要不也不至于这么晚来麻烦你。”
“怎么,今天救了邓辰砂他不满意?”
“和那个二世祖没关系,”范宇扬扬手,“那二世祖被人绑架的事我找人去查了,是陈向阳小舅子找人干的,人是他约上游轮的,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被泼了一身脏水,陈家自然以为是邓二少下的套……”
“说正事。”秦鉴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知道了绑架案的来龙去脉,就不耐烦了,边打消消乐边催促道。
“正事是邓主任有个老相好遇到麻烦了,想叫我们帮帮忙,给解个围。”
“邓主任还有老相好?”老朝奉从消消乐间抬起头来,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好奇之色。
“你还不知道吧?”范宇也露出一副八卦的神情,“说是一个地质学女教授,叫君九姿。”
“你见过?”
“没有。”范宇立刻摇头。
老朝奉意识到范宇是胡扯,低下头去重新看向手机,兴致缺缺,显然懒得再理他。
“你别不信,”范宇知道老朝奉的意思,解释道,“邓主任催得很急,让我连夜来找你,连他家二公子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过。”
“在哪?”
“沙泉村。”
“哦?”老朝奉一抬眉毛,“倒是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范宇摊摊手,“不过邓主任都和我说清楚了,是库木塔格沙漠中的一个古寨。”
“沙漠?”
“是啊,要不怎么说是地质学女教授呢,去的也不是常人呆的地方。”
“不是这个意思。”秦鉴的目光不自然地看向檐下的两把漆扇。
范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看不出缘由,以为秦鉴是担心扇子,狐疑地问道:“怎得,今夜要下雨?”
“何姒刚刚进了个幻境……”
“让我猜猜,”范宇一听何姒加幻境的组合就头大,不等秦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