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粉雕玉琢,漂亮白嫩,但若是虚空界的其他人见了祂,恐怕也只会被吓得语无伦次,魂飞魄散。
因为这个小孩的眉眼,和昆仑神殿上那位,一模一样!
鸦影第一次见到祂的时候,也被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尤其在确定这小孩身上的确有神明血脉之后,更是被震惊得瞠目结舌。
昆仑神殿的那位,可是自上古便存在的神明,因为自出生便被神族剥夺了七情六欲,所以才能拔出规则之剑,成为至高无上的天道。
换而言之,祂因为无情无欲而永远公平公正,是规则的捍卫者,一旦祂动欲,无情道的反噬能将祂神魂都烧成灰烬。
可现在,这位神明,有了一个孩子。
鸦影知道,作为天道,想要一个有自己血脉的孩子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如果这个孩子,是有着母亲的,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青挽不惜代价的用禁术带着秋月明离开了岐山剑宗,因为着急,就随便定了个地方。
于是等她从阵法中出来,看着面前的巨林时,整个人都愣怔了一下。
触目所及全都是高百米的粗壮巨树,枝桠遒劲,奇形怪状,凸出来的树根交缠互错,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明明是白天,可遮天蔽日的树冠将大部分阳光都挡在了外面,一片昏沉晦暗中,看不到头的压抑环境更添了几分阴森。
青挽因为禁术损耗过大,头昏眼花的在原地歇了好一会才认出了这地方。
她在书上看到过的,骨森,死亡之地,盘踞在这里的树精都是千年精怪,靠吃腐尸为生。
当然,没有腐尸,它们便会创造腐尸。
青挽看着那逐渐躁动的枝桠,再次握紧手中的焚寂,她身上的衣服被划了很多口子,帏帽也掉了,无形当中,牡丹香因为主人处在危险当中,于是气息更为浓郁。
昏暗中,那些树精越发蠢蠢欲动,窃窃私语,转瞬之间枝条抽动,阴森可怖。
青挽绷紧身体准备拼死一搏时,头顶的树冠忽然哗啦啦的退开,阳光瞬间倾洒进来,那些舞动的枝桠嘭嘭嘭的炸开一朵朵粉红色的小花,讨好似的攀到青挽脚边,蹭了蹭她的鞋尖。
不过瞬息之间,原本森冷怪异的地方,便成了一大片粉红色的花海,清甜的香味在阳光下暖得跟一样。
开得最茂盛的那束花枝十分臭屁的在青挽面前晃了晃,扭了一个妖娆的姿势,油腻腻的说道:“姑娘,一个人吗?”
青挽:“”她背着的秋月明是鬼吗?
心里知道危险暂时解除之后,青挽没理求偶的树精,手忙脚乱的把秋月明放到地上,树精十分殷勤,立马晃动着枝桠编织了一个藤椅。
青挽迟疑了一瞬,还是把人给放了上去,而后屏息静气的给秋月明检查身体。
旁边的树精简直看她哪哪都觉得顺眼,故意压低声音,学着人类的气泡音去撩人。
“这是你丈夫吗?”
“我看他快死了哎。”
“他死了我可以啊啊啊!”
它话还没说上几句,就被青挽用灵力凝出的风刃给整个花枝都给削掉了。
树精扭着身体的大叫,青挽不耐烦的凝视过来,冷声道:“闭嘴!”
她眼神像是覆着一层薄冰,透着的冷厉森寒无比,吓得树精瞬间闭嘴,焉哒哒的垂了下去。
青挽没去管它,心里面的恐惧还在犹如实质般攫取着她的呼吸。
刚刚那一瞬间,她没有感受到秋月明的心跳
但目光镇定下来后,她发现秋月明身体上的伤口在极缓慢的愈合。
青挽闷在胸腔中的呼吸终于顺畅了一两分,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在发凉。
秋月明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对于没有独立生活过,且被刻意养成依赖性的青挽来说,失去秋月明的代价,她现在还承受不起。
现在无妄山那边是暂时不能回了,有人的地方也不能去,魅魔能力对精怪的蛊惑没有那么强,所以青挽就打算先带着秋月明在骨森中安顿下来,等他苏醒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整整一个月,秋月明都还没苏醒,他身体上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青挽一直没办法把他体内的还魂钉给取出来。
树精说这东西是需要化魂水才能完整取出来的,不然会一直嵌在身体里,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人。
而这化魂水,又只有岐山剑宗才有。
树精替她分析道:“岐山剑宗可是秋月明创建的,也是依仗着他才稳坐仙界第一大宗门的位置,不可能会舍弃这样一个靠山的。”
青挽也明白这件事,而且她现在还有个不得不离开这里的缘由
没有食物。
秋月明昏迷,自然无法喂养她,树精气运低迷,就算有爱意,也像是带着壳的稻米一样,根本没办法吃。
别无他法,躲了一个月的青挽又重新回到了岐山剑宗。
可隔着山崖,眺望岐山时,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恢宏壮阔,奢华典雅的仙界第一大宗门,如今血气冲天,大火烧过的破败残骸漆黑死寂,白森森的尸骨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