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副将猜测的一样,克那苏此刻并没有当初登上皇位的喜悦,而是无限烦心。
斯基泰巫医说了,王妃伤到了心脉,若是不好好休养,以后或许不能再上战场,替大王分忧。
克那苏虽然很想让沈明诀和他一起上战杀敌,可只是杀死了对方一个主帅,就让沈明诀难过得要和人一起去死,让他为自己而战又怎么可能呢?
于是克那苏问:“我不要求他恢复如初,什么时候能圆房?”
巫医顿了顿,答:“最少半月。”
克那苏点点头,半个月后等他们圆房,再去杀了顾长烽,反正现在沈明诀已经在他手里,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他问了伺候沈明诀的几个人,都说王妃神色恹恹,终日昏睡,连饭都很少吃。克那苏便接过了饭碗,亲自去喂他。
几个斯基泰人一脸震惊,大王从来没这样对过谁,能让大王亲自喂饭,是怎样的殊荣啊。
和那些斯基泰人说的不错,克那苏一进了这屋子就发觉闷闷的,他想开窗,可又怕吹到了沈明诀反而不好,就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边疆地区的冬天总是来的很早,眼下刚过了九月,连下了几场雨,就觉得冷了。
这个被他惦记了许久的美人,病殃殃的靠在床榻上,他还不能下地走路,因此可不是叫人把他的鞋藏起来,非如厕的时候不能给他。
沈明诀没有睡,他失血过多,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人自然也没有精神,他注意到克那苏来了后,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即皱眉。
克那苏坐到他旁边,亲热的说:“娘子,这两天胃口还是不好吗?我亲自喂你怎么样?”
“不必了,我自己来。”沈明诀只道是克那苏又找了什么新奇的花样来折腾自己,做什么都先拒绝。
手腕被人攥着,他挣脱不开,克那苏轻亲吻了一下沈明诀的耳朵,说:“还是我来吧,我伺候你,是应该的。”
沈明诀气得手都在发抖,他一伸手就把碗打碎了,“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是要做什么?滚开!”
克那苏此刻真的有一点动怒了,只是巫医再三强调,沈明诀不能情绪太过激动,不利于养伤,他在心里默念三遍,温柔道:“你这样不吃不喝怎么能养好伤呢?我是你的夫君,理应我来照顾你……”
“夫君?呵!我从没听说过哪个人和杀父仇人成亲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克那苏僵住了。
“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沈明诀捂住胸口,尖锐的刺痛感袭来,让他喘息都加快了,“离我远一点。”
克那苏说了几句斯基泰话,很快就有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掉了。
“能杀了我是你有本事,我不跟你计较。我承认你父亲这件事情是我太草率了,可我也曾给过他解药不是?你怎么就不念着我的好?你看看现在除了我,谁还会管你?”克那苏似乎装不下去了,无论他怎么示好,沈明诀都是这样看待他。
沈明诀简直要气晕过去,给过解药?要不是克那苏的计策,父亲他怎么会中毒?要不是克那苏把他囚禁在这里,他又怎么会连给父亲守灵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