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虞足尖一点,轻盈跃上石台,在吴幽臂上、肩部,点下几个穴道,迅速止血。
她又从腰间取出一支瓷瓶,将止血的药粉撒在吴幽的右腕血口上。
在船上时,她正是给自己受了刀伤的手臂上的此药。
接着将捆住吴幽的红绸扯下一条,迅速潦草地包扎住他的手腕,最后,把迷药的解药,喂进吴幽嘴里。
......
半晌,吴幽恢复了些意识,虚弱地半睁开眼睛。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眼皮想努力睁开,却不自觉地无力耷拉下来。
江音虞急得如芒在背,江墨明正在等她的复命,时间刻不容缓。
她立刻拿出一颗救急药丸,这原本是给她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的,眼下,只得先给吴幽服下。
吴幽昏昏然转醒,脸色仍是苍白如纸。
江音虞急不可耐地吼道,“说!玉佩究竟是谁的?!!”
吴幽虽还未完全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可一见到余殷的脸,他本能地犯怵恐惧,身体往后缩了缩,偏又无法动弹。
浓烈的血腥气味沁入鼻中,这味道,如此熟悉,亲切得如同自己的一部分。
手腕处的疼痛感也逐渐复苏,环顾四周,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遭遇处境。
“玉佩是谁的?!”江音虞长相娇美却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提及玉佩,吴幽的心猛然漏了一拍,那是他最重要的人啊!怎么可能陷其于泥沼之中!!!
吴幽缓缓开口道,“我,就是玉佩的主人。”
语落,喉中血腥之气,弥散开来。
“哼!看来,蛊情咒,还真是给你下对了!”江音虞阴森地嗤笑道。
吴幽闻言,如遭当头棒喝,惊愕不已,“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
江音虞亦是稍感讶异,而后戏谑地反问道,“他们难道...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吴幽哽住,没有答话。
“呵,呵!...如此想来,棠离那杂种,还真是可怜啊...他只是隋暮寒粗使的奴才,你,却是他豢养的宠物。”
说罢,她眼中阴沉歹毒之色更凛,就要发动咒术之力,不愁嘴硬之人不乖乖就范!
吴幽脑中回闪过那些不受控制做出异常举动的破碎画面,再想到满身血口的棠离,他悲愤交加,生平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人,“余殷,你毒如蛇蝎妄造杀孽,必自食其果,万劫不复!!!”
从来锱眦必报,口舌上不让分毫的江音虞却不予理睬,只凝神念着咒诀。
一阵洪水猛兽般的轰鸣眩晕侵袭入脑,吴幽强作镇定,仍禁不住闷哼一声。
他“自己”的声音,忽然再次恐怖“温柔”地回荡开来,“快告诉你最心爱的人,玉佩是谁的?”
这声音,一遍遍不罢不休地问着自己,像攻击力不强却无孔不入的毒虫,慢慢蚕食自己的意识,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听从那个声音。
“我,再也不会,让你,得逞......”不想让她问出什么来,除非自己不能说话!
他心意已决,嘴角浮现一丝解脱的笑意,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舌间,重重咬下!
切肤之痛不过如此,与其任人摆布生不如死,不如成全自己一个痛快!
他,再也不想做一个包袱,一个累赘......
咬噬出的腥热鲜血充斥了吴幽口中,他本想全部吞咽下去,以免被江音虞发现。却顿觉自己喉头滚动困难,肢体痛到发麻,血已抑制不住地淌出唇边。
江音虞眼中惊惶一闪而过,凶狠恼怒地骂道,“求死?!休想!”
她的手指使劲掐住吴幽的脸颊,想迫使他张嘴,指甲尖利地陷进他的皮肤,仿佛要抠出洞来。
可吴幽偏不张口,余殷不得不当即一掌,将吴幽击晕过去。
就在此时,石门毫无征兆地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广场的地面也跟着连锁反应地摇晃起来。
禁地凿山而建,入口处在山腰,巨大的震感撼动使得山上碎石猝不及防地簌簌滚落。
在场众人皆不是泛泛之辈,各个身手不俗,轻松避开了落石。
江墨明处变不惊地立在石门前,苍老的双目洞察如炬,其中流露出点点期待之色。
江音虞回头看去,亦有些惊疑地道,“莫非,石门要开启了?!”
众人屏息静待片刻,却再无任何异动,大失所望。
周遭空旷寂寥,唯有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下,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波涛之声。
隋景栩走了过来,对江音虞传令道,“先带他回营地。奔波一夜,稍作休整再从长计议。”
两名侍卫正要将吴幽抬起,一道银色厉光,破风飞刺而来,瞬间击穿两人的手臂!
下一瞬,银刃瞄准江音虞,直击而去!江音虞避无可避!
高手过招,成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江墨明的魔牝珠方才颤动示警,他已猜测是隋暮寒来了。
他不出意料地将长鞭一挥,鞭子绞缠住霜刃,二者在江音虞面前一寸之间,僵持不下。
江墨明很少使用兵器,他的腰间,系着一根玄铁制成的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