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枞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一堆茫然的脸,只觉得那一瞬间心比冬日的雪还要冷。
随后摇摇头便蹲下身子开始收地上晾晒的草药,只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慌乱。
木子淮也是一愣,再转身看,季无名早就已经走远了,连忙跟上。
而木子江和卿泠也是赶紧跟上,而除了杜有为以外的其他人也是跟上,只是目光中有些呆滞。
杜有为在原地看着跟过去的一堆人,眼中寒芒更甚,身旁零星的站着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惶恐不安。
毕竟方才为季无名欢呼的那么多人中,可没有杜有为。
话说另一边,木子淮从一开始的欢喜到愣神再到现在,依然是恢复了镇定,只是他再怎么想都没想到————
木子淮他们这两日也算是熟悉了军营,所以当季无名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木子淮也是依着记忆找到了,而在他身后,木子江和卿泠也带着人到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木子淮停在了营帐前,他总觉得有哪里他还没想到。
“皇兄,不进吗?”木子江突然道。
木子淮摇摇头,“进。”
说着,他就掀开帘子进去了。
主帐毕竟是议事的地方,虽说比不上朝堂,但是把木子淮带来的人塞进去绰绰有余,毕竟木子淮也没真的把盛京的朝堂带来只是带了几个世家譬如梁王府杨府这些,还有一些新锐的官员。
木子淮一进去,身后的人就都跟着蜂拥而至,毕竟军事上的东西,这一次,还是要和他们一起商量的,所以都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然而,刚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巨大的营帐里,最里面是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无数的兵书,前面一点,是元帅的书案,上面摆着不少的折子还有类似信件的东西,两旁是被布帘空出来的空间,摆了不少作战的东西,前面是两排座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但此时此刻,书案前,两排座椅中间,躺着一个人。
那是————季无名!
木子淮蓦然睁大了眼睛,浑身上下涌起一股冰凉。
身体却已经赶快上前跪下。
木子江和卿泠也是连忙上前。
季无名整个人呢侧躺着,以手为枕躺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是蜷缩起来的样子,看上去一眼便感觉她痛苦至极。
帘帐被放下,所有人都站在了主帐门口惊的说不出话来。
方才还好好地的人,这一刻就倒在了面前,“季将军?”
苏子勒忍不住喊了一声。
“闭嘴!”
是季无名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季无名是牵制三国的关键,是大军的主帅,如果这种事情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老梁王看一眼身后,还好,杜有为不在。
木子淮将季无名的上半身拉着靠到自己怀里,“怎么样了?”
出口的声音沙哑无比,木子淮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卿泠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用手轻轻抚着季无名的脸颊,“阿名?没事吧!我,我我去叫你师叔,别怕啊!”
木子江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去喊人,季无名眼下的呼吸声都微弱的不行了,实在是把人吓的不轻。
就在这时,苏枞来了,他眼神凌厉,说出的话也不客气,“都给我站开点!”
他从人群让出的缺口中走到了季无名的身边,看了看被吓到的木子淮他们,“让开点!把她放下!”
木子淮不敢不听,连忙轻轻的把季无名放了下来,季无名又回到了蜷缩着的姿势。
众人就这么看着苏枞伸手探了探季无名的呼吸,“还行,还真给我留了口气。”
只是他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摇了摇季无名,“季无名!醒醒!”
蜷缩着的季无名慢慢睁开了眼睛,“别吵我!我闭会眼睛。”
说着,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这样一来,众人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苏枞却是嘲讽道,“闭会儿?你要不一直闭着吧!一了百了干脆的很!”
这话有些严重了,木子淮刚说出口,“师叔————”
“闭嘴!”这一次,是苏枞说的了。
随后苏枞一下抽出季无名的手,熟练的把衣物掀开,露出白皙的手臂,他拿出自己的针包,一排排的银针在这灯光有些昏暗的营帐里竟然也是那般的闪耀,看的人心惊。
只是苏枞却没有立马施针,而是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一颗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来,他将药丸递到了季无名的唇间,季无名瞬间张口吃了下去。
苏枞这才开始施针,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不一会那白皙的手臂上便布满了银针,季无名的头上甚至也被扎了针,而令人更想不到的是,苏枞接下来又掀开季无名满是血迹的裙摆,掏出一把剪刀剪开了季无名的裤子,里面同样是白皙的肉体,苏枞从容不迫的往上面扎针。
紧接着,苏枞又解下在来季无名的营帐前穿上的披风,避过施针的地方盖在了季无名的身上。
季无名那原本微弱的呼吸慢慢回温,逐渐变得有力,当然,依旧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