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待在这里，你的......”
话音蓦然顿在了嗓子里，景彦琛眼眸幽暗，唇边绷紧。
倪昭双手抱膝窝在床头，泪光盈盈的水眸中萦着落寞，长发垂在瘦削的肩头，唇瓣紧咬间已毫无血色。
双臂将自己抱紧，整个人就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缩在躯壳之中。
如此无措的模样让景彦琛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
“我知道了。”
苦涩的声音呐呐的响起，倪昭唇边那抹自嘲的弧度刺的景彦琛莫名烦躁，强压着这股子不知名的情绪，“知道就好。”
声音是他一贯的冷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与他脑海中那个废物划清界限。
他不是那个人，他也不会当那个人的替身。
“倪昭，听话些。”
扯了扯唇角，唇边那拜他所赐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
倪昭只觉他这话嘲讽的很，唇角因为扯动而有了些濡湿感。
抬手不在乎的蹭了蹭，低头看着手背上的血丝，“嗯。”
下巴被直接抬起，倪昭看到景彦琛手中不知何时带了药膏，正轻轻抹在她的伤口之上。
闭上了双眸，倪昭实在没了力气，任由他动作。
“抱歉，我......”
疲累的叹了口气，窗户纸被捅破，倪昭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真的累了，她的阿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切情绪只能化作淡淡的一声，“嗯。”
手上动作停住，见那伤口已止住了血，景彦琛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躲避自己的动作，“叶朔一会儿就到，他会治好你。”
“知道了。”
话音落下，倪昭感觉他似乎还想说别的，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景彦琛。”倪昭声音淡淡的，却掩盖不住那丝倦怠下的悲伤。
“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很累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一会儿？”
将她宛如金丝雀般囚禁在家里，还想让她如何？
眼睫轻颤，那强忍的晶莹终是顺着眼角滑下，坠入发丝消失不见。
泪滴似乎透过眼睛刺入了他的心脏，景彦琛心头宛如一把钝刀抽拉着，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眸中心疼之色渐浓，下意识的上前欲开口，却被推门而入的叶朔打断了动作。
“出什么事了？”
将碍眼的人一把推开，叶朔敏锐的看出了倪昭的不对劲，拧眉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被欺负了？”
语气中的不善明显针对景彦琛。
倪昭缓缓睁开眼，看着他关切的神色，吸了吸鼻子，“没事，叶医生。”
现在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惹人心怜。
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眉间萦绕的悲哀和落寞几乎都要将她淹了，若不是知道倪家三兄弟都平安，叶朔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倪寒年那家伙又出了大事。
“景总，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问诊。”
将他的身子挡开，叶朔冷然道，“请回避。”
薄唇紧抿，景彦琛冷冷地瞥视他一眼，终是未说话。
抬步推到了门边，但却并未离开。
不想与这种人置气，叶朔调试好设备替倪昭问诊。
“中心医院的判断应该没错。”
看着手边的片子，叶朔也难得凝重了脸色，“确实有些精神疾病的病症。”
“不过你的身体并无大碍，还是要放宽心。”
看着她本就无甚血色的小脸儿愈发苍白，叶朔软了声音宽慰。
“只是一些初期症状，幸好还没有继续发展。”
“叶医生，可我并不觉得我的精神有问题啊。”倪昭咬唇，犹豫的开口，“之前医生也问过我一些事儿，我都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你上个月做了什么？”
“或者说，你还记得去年过年时你做了什么么？大概的回忆就可以。”
叶朔温和的声音却并未让倪昭宽心，顺着他的要求互相，倪昭手中的被角攥的越来越紧。
她真的......不记得了。
倪昭努力回想着一个月前买咖啡的细节，可除了模糊的门面之外，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指尖不受控的轻颤，倪昭拉住了叶朔的胳膊，“叶医生，那我后面会怎么样？也会......”
话音顿住，倪昭唇瓣翕合，后半句话却并未出口。
她会不会也忘记景彦琛，忘记哥哥们。
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叶朔安抚的笑了笑，“精神疾病分很多类型，并非只有精神分裂一种。”
随即话里有话的扫了景彦琛一眼，后者眸光更冷。
“头晕目眩，记忆模糊都是精神疾病的早期症状。”
“若是任其发展，日后你遗忘的的确会越来越多。”
倪昭湿漉漉眼中那强忍的害怕并没有躲过景彦琛的眼睛，动作快过理智，颀长的身影猛地逼近，拽住叶朔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你能治好。”
那涌着寒冷的猩红双眸叶朔见了多次，这么多年他早已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