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侃侃而谈,说愿意去说服何武,幡然醒悟,认罪投降。 若非王冲知道,这是自己父亲,怕是真就让这老东西去试一试了。 王冲也不敢相认,只做不认识。 三山五岳来的道家弟子,大半都是男子,但也不是没有女子,万一有人动了“邪心”,觉得这大半年来,叫哥哥有些亏,想要找个补,做起王家的姨娘来,岂不是十分晦气? 好在王侍郎名满天下,就算刘秀儿也听过大名,看过他的书,也不用借助儿子的门路,他也故作不认识这个大都督,纯凭口舌之利,就把女帝军满营说服。 刘秀儿心道:“鏖战了这么久,若是能早些打破洛阳,怎么都好。让王侍郎去试试,就算不成,也不过就是砍了他的脑袋。” “虽然此人文名满天下,但写的本子,常常写了一半,就拿出来出,弄得人不上不下,又惯不爱收尾,有些书胡乱糊弄个结尾,有些干脆就说文思略阻,要认真写作,今日说明日写,明日说后日写,拖了几年都没写。” “真要砍了这厮脑袋,也算是大快人心。” 刘秀儿虽然爱此人的文字,但也未尝没有怨气,她最喜欢王侍郎的几本书,这厮都没写完,遂不顾王冲阻拦,给了王侍郎一个虚衔,还给了一队士兵,护送他入了洛阳城。 王冲没奈何,只能乔装打扮,混入队伍,陪老父亲一起进城。他可不敢公然露面,身为女帝军的大都督,他怕是比王侍郎还招人砍脑袋。 在王侍郎带领下,王冲作为随从,也进了大春朝的皇宫,见到了新春皇帝何武。 这位大皇帝,一脸憔悴,身上的魔气衰弱不少,已经快要跌破二十重周天,见到了王侍郎,有气没力的说道:“爱卿可是来投靠本皇?” “朝廷上空位甚多,你要什么官职,自己选吧。” 王侍郎也是心底打突突,他会来掺和这件事儿,是迫不得已,甚至就连儿子都没法说,他打点了精神,说道:“天下本来便是刘家天下,何将军何不退位,让给刘秀儿,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儿,可以青史留名。” 何武哈哈哈一笑,说道:“青史留名?那是什么东西?我还需要青史留名么?凭我的法力,便是攻上天庭,也轻而易举,做一个玉皇大帝,从今而后,我就是青史。” 王侍郎一笑说道:“何将军有所不知……” 王冲平时,也没见过父亲展露口才,父亲多半以理服人,但此时却把辩才发挥的淋漓尽致,许多言语,听着就胡说八道,偏偏逻辑丝丝入扣,感染力极强。 这还不说,本来应该摆事实讲道理的事儿,老父亲居然杂糅进去,许多自己乱写的本子,把里的事儿,当成真事儿来做证据。 王侍郎许多文章,都是天下传闻,名声流传既广,就有许多人信以为真,何武也不暇分辨,哪里是真,哪里是假,被王侍郎说的头晕脑胀,一时间居然把这厮当成了好人,问道:“既然如此,爱卿以为,我该如何?” 王侍郎在大殿上,左右顾盼了一眼,何武篡位,不得人心,文臣武将投靠的极少,多半都是他当年的老部下,才勉为其难,跟随了此人。后来投奔的各路旁门左道之士,开始还十分活跃,占了朝廷上的大半位子。 但说要去打仗,就没几人愿意,前面三路大军,都没甚左道之士随性,随着三路讨伐大军一一惨败,这些道术之士仗着都能飞天遁地,已经逃的干干净净。 给何武最大打击的,却是他的天魔极乐大法,功力渐渐消散,当初申道人不曾跟他说,此法大有弊端,修炼的时候,太伤天和,又耗帝气,最重要却是,此法并不能持久,这般胡乱杀戮,靠龙气帝气堆上来的邪门功力,流散极快。 尤其是何武的帝王之命,仅仅剩下三年,帝气消散,功力一日一退,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出去作战的根本原因。 王侍郎一通天花乱坠的讲演,让何武动了心思,居然礼贤下士起来。 王侍郎一笑,说道:“我不久前,见过了申道人,他说天下龙气,数年转移,如今当应在昆仑山。何将军若是弃了洛阳,带了后宫,财富,兵马,去昆仑,当可以东山再起,重聚帝气,甚至天魔大法也能更上层楼。” “只可惜,当时何将军已经不肯采纳国师的言语,他愤然离去,总不肯抛却一片忠心,特意来寻我,告知此事。” 何武倒是想起来,申道人的确说过这些话,当时他如日中天,刚刚篡位,天魔极乐大法更是凶横不可一世,就怼了申道人几句。 申道人不辞而别,何武当时也没在意。 如今想起来,何武暗暗忖道:“申道人说的不差,我应该去昆仑重聚帝气。” 当即下令,抛弃洛阳,准备动身出城。 王侍郎在大殿上,说动了何武,就带了王冲回到了家中,虽然侍郎府的财物,都被搬走,但房间都还在,只是贴了封条,并未赐给他人。 王冲说道:“父亲的那些话,十分闲扯,如何就能说动何武?” 王侍郎叹息一声,说道:“便是三岁小儿,也不会信这些胡话。但乃是何武倒行逆施,逆反天数,气运消散,已经头脑浑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