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阵,不管胜负,都要死人。 公孙蚕不能入泾河,王冲觉得双方相安无事,各自静默,岂不是极好?根本没必要出去。 朱英含笑说道:“我也不想与这位公孙将军争斗。” 王冲的父亲在洛阳时,跟公孙蚕还是好友,若是王侍郎知道,前来抓捕自己的人,是这位至交,只怕心头会甚怅然。 只不过,此时王侍郎不在泾河水府,已经去了万花山,投奔自己的新纳的妾室,如今正在安抚老妻和一众美妾,怕是没空操心公孙蚕。 王冲回了冲霄楼,便去打坐练功,自从他到了天尊灌顶,金刚天龙禅法突破了第六重周天,筋斗云法和支离术,亦突飞猛进。如今筋斗云法已修至了第三重周天,支离术比金刚天龙禅法和筋斗云法都粗疏,修行更易,进境更快,已经修至了第五重周天,四肢百骸,鼻眼口舌,都能自在飞出,又复接长回去。 王冲在五台山时,道山祖师曾讲解过,世上各种法术源流,为他增广眼界。 炼体之术,素以妖族为第一。 人族炼气士更精法术,惯于祭炼法宝,反倒是不善此道。 上古大妖的淬炼肉身之法,千变万化,各有巧妙,能称雄洪荒之术,总也有六七十种。 千余年前,曾有一卷万妖榜,分为二十八类,支离术在万妖榜的炼体之法上,能排在一十九位,尽管此术只有一十三重周天,即便修成,也成就有限,但入门极易,又擅转移伤势,已算极玄妙之术。 道山祖师并不禁止王冲修习此法,还跟他说过,此法易于修成,一旦修成,还能为修炼金刚天龙禅法打下根基,算是一门极好的辅助功法。 因是之故,王冲一直没有放弃此术。 后来,人族也有大神通之辈,觉出炼体之术的玄妙,故而佛道两家,各有炼体之术流传,比如天尊所创的符箓版筋斗云法,也比如佛门的金刚天龙禅法。 比妖族之法,各有千秋。 王冲最近连二七火龙法都暂时搁置,想要把金刚天龙禅法全力突破,晋升第七重周天法力。 毕竟法力高低,不看修行的法诀多寡,只看修行的最高法诀,臻至什么层次。 二七火龙法再有突破,也不过第六重周天,跟金刚天龙禅法相当,但若是金刚天龙禅法突破,王冲的战力,还能更上层楼。 何况这门佛家禅功,最擅护身,此法能突破一层,跟人斗法的时候,就能避开许多危险,甚至次一等的飞剑法宝,都能凭肉身硬接。 王冲打坐修行,朱英便在旁边,看得美目涟涟,心道:“冲弟的修为,一日千里,胜出我多矣。” “我在天上得了张真君祖师的指点,也不过把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修炼到了第四重周天,等我修炼到第七重周天,方有信心转为火龙剑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冲弟。” 王冲兼修多门功法,都能齐头并进,朱英更是想也不敢想,她如今已经放弃了金刚天龙禅法和支离术,只一心一意,修炼五台剑诀。 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日,王冲出了定境,又去看了一眼,泾河边的飞虎军。公孙蚕已经扎下了大营,老将军每日操练,反正不能入水,寻不到敌人,他不甘放纵,只好操演兵马。 王冲见没甚动静,正要闭了水镜,忽然见到一股灵光从洛阳而来,不由得微微生出警惕,对朱英说道:“似有修道之士,从洛阳过来,我去看看,你且守在此地。” 王冲捏了隐身术,出了水府,踏波逐浪,上了岸。 一个道人遥遥而来,胯下一头黑虎,风骚发浪,似在叫春。 王冲心头吃惊,见是熟人,不由得暗忖道:“怎么是他?是从东海脱身了吗?” 来者正是申道人! 王冲想起死在自己手底的白柳灵,暗道:“他的书信可没送出去,我和朱姐姐也没送信,难道还有其他人,得了申道人的书信?” 申道人虽然书熟人,但这厮可不是好人。 王冲虽然如今道行大增,但也不敢说,可以跟这等成名在千年以前的人物相当,所以不敢现身,看着申道人,大摇大摆入了兵营。 申道人进了大营,公孙蚕就怒火高炽,喝道:“那道人,此番可没陛下相护,且来试试本将的宝剑锋利否?” 申道人有意卖弄,笑道:“且请试剑。” 旁边的副将灵操,心道:“不能让老将军动手,不然无法跟陛下交代。让我来斩了这道人,纵然出事儿,也只杀我一人。” 灵操拔出腰间宝刀,一刀劈下,顿时把申道人大好头颅,砍了下来。 申道人的脑袋在地上骨碌碌一滚,兀自笑道:“老将军可还满意?若不满意,请多砍几刀,我申道人绝无反抗。” 公孙蚕和灵操没见过这般邪门道法,都大吃了一惊,公孙蚕喝道:“用火烧了这厮的脑袋。” 顿时有小校过来,架起木柴,把申道人的脑袋扔入其中,浇上了火油,点燃了起来。 申道人在火焰中,卖弄精神,叫道:“天气渐凉,甚需要取暖,快把火焰加大一些。” 王冲在旁,暗暗忖道:“凡俗火焰,如何烧得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