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撤了隐身术,落下剑光,躬身拜倒。 上次五台斗剑,寂照庵也是万里御剑的一处,交托的信物是一口木剑,上次他见过,知道也是五台本门之人。 严离看到王冲,也有印象,淡淡说道:“此人是杀了你全家?” 王冲心道:“我若说不是,万里神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再传说出去,让人知道我家人没死,只怕许多麻烦。” 当即说道:“不错。” 严离师太说道:“那你去再砍几剑罢,算是出口恶气。” 王冲瞧了一眼,已经被斩做两段的黄魔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死了,也不必鞭尸。” 万里神驼须发皆张,愤怒非常,重新按落遁光,叫道:“你为何杀人?” 严离师太淡淡问道:“此人杀人全家,不该杀吗?” 万里神驼微微迟疑,说道:“倒是该杀,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严离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这位小道友全家被杀的时候,伱为何不上天有好生之德?” 万里神驼怒道:“那是我没来得及。” 严离师太笑道:“你这不是也没来得及?你不曾为这位小道友全家被杀,跟黄魔翻脸,为何要为黄魔被杀,跟我翻脸?” 万里神驼叫道:“此岂能一样?” “尔等胡搅蛮缠,全不讲道理。此事非得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严离师太也不理他,对王冲说道:“我有个徒儿,当初看人做坏事儿,欲待杀了坏人,这个万里神驼是我多年好友,路过的时候,劝说我徒儿,不要胡乱杀人。” “我徒儿敬重他是个长辈,就放了那坏人,那坏人叫了几个帮手,趁我徒儿孤身一个人的时候,包围起来,合力杀了。” “你说我该不该寻那个坏人报仇?” 王冲答道:“自然应该?” 严离师太微微一笑,对万里神驼说道:“你会不会阻拦我报仇?” 万里神驼犹豫片刻,说道:“人已死矣,何不放此人一条活路,待他悔改?若是你不弃,我愿意做个中人,让那人来寂照庵磕头认错。” 严离师太问道:“你定然会阻拦我报仇,是也不?” 万里神驼沉沉吸了一口气,答道:“我始终认为,以杀止杀,绝非良策,我必定会阻拦你,莫要让你误入歧途。” 严离师太向着王冲说道:“我该不该杀了此人?” 王冲紫蜃金鳞两口飞剑出手,喝道:“该杀。” 万里神驼急忙催动剑光,五道赤红剑光,和王冲的两口飞剑绞在一处,拼斗十余招,王冲微微讶异,叫道:“这就是八重周天的法力?” 万里神驼也微微吃惊,叫道:“这是什么法力?为何如此雄浑?你不是五台弟子?” 严离师太眼睛一亮,叫道:“此乃我五台正宗的火龙剑法,驼子你识不得,乃是眼拙。” “我徒弟的仇,横亘心中,憋屈十余年,今日可算能找你报了。” 严离师太大袖一翻,飞出两头火鸦,却是五台派另外一路法术,名曰:火鸦大法。 王冲只看严离师太出手,就知道她为何趁着自己在翻脸,严离师太的道行,大概比没得混元派宝物和道书的肖南,略高一线,远远不是万里神驼的对手,所以之前会答应万里神驼照顾黄魔大师,等他腾空起身,才出手诛杀。 严离师太恨极了万里神驼,两人还是好友,此人害死了自己的徒儿,还能说算计不到人心歹毒,是个意外,但却非要阻拦她报仇,护住杀人者,可就是不是常人所为了,已经慈悲为恶,大善近魔。 严离师太忍了十余年,每日苦修,只希望能有朝一日,修成厉害法术,先杀了这个混账东西。 她都没想到,万里神驼居然还能把另外一个杀人全家的凶手送来,让她保护,此事何等恶心人? 且不说,之前的事儿,也不说黄魔大师该死,就说有人追杀黄魔,她为了保护这等杀人全家的凶手,岂不是要跟人拼命? 严离师太早年,曾思考过无数次,也不能明白万里神驼究竟如何想法。 他还把自己当朋友,但丝毫也不顾及,这事儿能把自己害死,真是何等…… 慈悲魔心! 严离师太可比王冲,恨万里神驼十倍,出手好不容情,飞剑法术,漫天乱飞,只要制此人于死地。 王冲跟万里神驼斗剑,出手就觉察,此人法力虽然比自己多了几重周天,但却不是二七火龙法的对手。 严离师太都不曾认出,这门道法,还以为是火龙剑法,万里神驼自然更不识得,只觉得王冲法力明明比自己弱,但却极精纯,飞剑上的法力,奥妙无穷,自己尽然占不到半点上风。 多了一个严离师太,他更是左支右绌,急忙大喝道:“严离,我们可是多年好友?” 严离师太叫道:“多年好友?你害死我徒儿?” 万里神驼叫道:“那是意外,某也不曾料到,那人居然不曾悔悟,约了人杀你徒弟。” 王冲心道:“果然还是父亲说的对,这世上有人讲道理,有人却讲的是邪理。” “大家的理不同,是互相讲不通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