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怎么又奇怪了?”
听到他的话,姜见月一边踩着落在地上的枯树叶,听着那清脆的声音,一边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才奇怪好吧?遇到这种事情好歹也替自己澄清一下。”
“没必要,浪费时间。”/“这个时间还是要浪费一下的。”
说到后半句话,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姜见月抬起头来,眸光狡黠,相比平常的恬静温柔,多了几分俏皮。
楼固北先是一愣,随后长睫垂下,遮住了眼底那险些就要流露出来的窃笑,手指忍不住捏紧那个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帆布袋子。
她,她还挺聪明。
青年不可抑制地在心里升起这个想法。
这个他鲜少用来形容其他人,总是使用它的反义词“蠢钝”来描述别人的词语,第一次落在了别人的头上。
「……」
哪怕这是他乐见其成的,但看到这个和自己共享一具身体的人格,忽然就变成这个死样,楼囚南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良。
接着,一路无言,两人一直安静地走着,直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宿舍楼,楼固北有些忍耐不住了,他犹豫地出声道:
“刚才的事情……”
青年顿了顿后,说道:“你其实没必要替我说话。”
“我不需要。”/“你不需要。”
又是一句几乎重合的话。
楼固北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一向运转得飞快,嘲笑讽刺的话信手拈来的大脑,此刻却仿佛被摔坏了的八音盒,齿轮却都卡住了,只有断断续续的音符卡顿地传来。
他听着少女继续说着。
“我知道。”
手中没有手机,也没有包,姜见月只能拈着一片先前捡起来的落叶,像是搓竹蜻蜓那样搓着叶杆。
她低着头,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一边回应道:
“我知道啊,你不需要别人替你说话证明什么,你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年的面上露出了一抹迷茫,脑海中还响起先前少女说的讨厌,他的语气像是疑惑,又像是委屈:
“你讨厌我,那你还帮我。”
“姜见月,你真奇怪。”
“……师兄,这是你今天晚上第三遍说这句话了。”少女眉头一蹙,像是有些许无奈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再一次解释:
“之前我都说过了啊,我是讨厌你,但是这和我尊重你维护你没有冲突。更何况刚才要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估计就受伤了。”
估摸着他可能还是没大搞懂,姜见月只能换个说法:
“如果实在想不明白,你换一个思路……就比如,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我要是不替你说话,说不定我就得被讹几万块呢。”
“这么想着会不会容易想明白一些?”
“……”楼固北没说话。
总归已经到宿舍楼底下了,今天这些事也都过去了,姜见月正急着回去兼职赚钱,所以也没再说那些事情。
“总之,师兄,刚才的事谢谢你。我现在得回去了。”
“所以……你现在可以把我的包还给我吗?”
说着,姜见月指了指那被少年扯着的,已经皱巴巴得看不出包样的帆布包。
“哦,还你。”
楼固北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她的包,连忙就要还给她。
只是那包的带子还没从肩膀滑下去,青年就着急忙慌地想着用力往下一扯,于是——
“嘶拉”
一声响亮的布料撕裂声响起。
楼固北:“……”
姜见月:“……”
两人都一动不动地低头看着那包带分离的帆布包。
空气中弥漫着无言的尴尬,氛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学长你,你力气还挺、挺大的哈。”
姜见月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
庆幸他只撕坏了一边的带子,没有全部撕坏,否则她一想到自己包里的平板手机全都掉在地上,心估计都在滴血。
“你这袋子,质量不太好。”
青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
“……”姜见月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为了避免包再受重创,她自己伸手去拿,“师兄,拿给我吧。”
重新拿回了包,姜见月甚至都有种老母亲看到在外漂泊,许久未归的女儿的感觉。
“那我就先走了,师兄,你也快点回去吧。”
简单和青年告了别,少女便要转身走上楼梯。
身后,楼固北依旧注视着她的身影,眼睛眨也不眨。
只是少女不过才踩上那个平台,便又重新转过身来看他:
“楼固北。”
少女蓦地喊出了他的全名。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听到自己的名字,楼固北只觉得有种奇异的感觉顺着脊背上爬,刺激得他头皮都一瞬间的发麻。
激荡感如看不见的无线信号的电波一般,向身体的四周传导着。
他看见少女站在楼梯的平台上,宿舍楼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