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霖打死也不愿相信张大川能凭一己之力治好华康仁的女儿。
在他看来,就算现在病人各方面的生命体征都在朝着良好的方向恢复,那也不是张大川一个人的功劳。
他只是运气好,刚好做了那个让人吃了之后会饱的“第六个包子”。
没有前面吃的那五个包子,也就是没有任化民与崔敏洁等人长达半年的持续医治,仅凭张大川这短短半个钟头的针灸,必然不可能让病人出现如此迅速的好转!
张大川,只是个窃取医疗成果的幸运之徒!
“整整半年,任教授与副院长都在坚持不懈的对病人进行救治,在你出手医治之前,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若非如此,就凭你这几根银针,怎么可能救得了她?你不会真以为区区针灸能逆天改命吧?”
杨海霖振振有词。
他这么说,不仅仅是出于嫉妒和不甘心,更重要的是,他要抢夺功劳。
这样一例第一次出现的罕见病例,治好了病人就意味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青史留名。后世如果再出现同样的病例,医者必然要参考这次的治疗方案。
岂能让这种功劳由张大川和丁家那一系的人独吞?
他们吕神医这一系,也必须分一杯羹!
听见这番堪称无耻的言论,张大川被气笑了。
他扫了眼崔敏洁和杨海霖二人,冷笑不止:
“临门一脚?”
“实话告诉你们吧,若非因为你们迟迟摸不到病因、胡乱医治导致病人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我救治起来只会更加容易!”
“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我就考考你们。”
张大川指了指床单上那些已经变得漆黑如墨的毒素痕迹,问道:“知道这是什么毒么?”
杨海霖顿时噎住。
他哪儿知道这是什么毒?
只能下意识朝崔敏洁和任化民两人望去,寄希望于这两位能说出个一二三四。
然而,任化民和崔敏洁也是眉头紧皱,盯着那床单上的毒素,迟迟难以辨认。
崔敏洁咬了咬牙,道:
“之前我们化验过她的血液,没有查出血液里有这种异物,但现在既然被提取了出来,给我半天时间,我肯定能够化验出它的成份。”
张大川闻言,只觉一阵好笑。
“半天?给了你们半年时间你们都没能查出来,半天你就能查出来了?”
他懒得再跟这帮人拉扯,直接说出了答案:
“这种毒素的名字叫做‘忝黄’,正常情况下无色无味,很难被人察觉。刚刚染上时,毒素通常只在皮肤表面生效,形成毒疮。”
“这时候,只需要用银针刺激毒疮周围的穴位,就可以轻松将毒素逼出。”
“而一旦救治不及时,使病情拖延下去,在人体血液回流心脏的过程中,这些毒素就会一点一点的攻入心脉,最后全部汇聚于心脏主脉之中。”
“在那之后,血液的流动,会把这种毒素重新送向四肢百骸,而后又把它们带回心脉。这样周而复始,患者的全身都会遭到毒素侵蚀,导致全身溃烂,最终死亡。”
“如果你们但凡懂一点这方面的东西,在这病人被送进医院后,第一时间就能治好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承受了足足半年的病痛折磨,甚至差点送命!”
“现在我治好了她,你们居然还有脸来抢功劳?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大川几乎是指着崔敏洁和杨海霖二人的鼻子在骂。
崔敏洁满脸涨红,几乎无地自容。
“什么叫抢功?病人能治好本来就有……”杨海霖还想嘴硬一番。
崔敏洁却听不下去了,厉斥道:
“够了!”
她胸口的饱满剧烈起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杨海霖一眼:“闭嘴吧,还嫌不够丢人吗?”
说罢,她转头看向张大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表示道:
“我承认,之前是我坐井观天了。”
“张先生展现出来的中医绝学令我大开眼界,虽然你我分属不同的医学派系,但不管怎么说,你治好了病人就等于是帮了我们医院。作为副院长,我代表沪城中心医院对张先生你表示诚挚的感谢!”
“同时,我个人也非常感谢张先生今日的不吝赐教!多谢!”
说这些话时,崔敏洁的目光格外复杂。
以往她觉得自己的医术虽然还达不到医学巅峰,但至少也超过了99%的医者,所以她才会那样高傲,不怎么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今天在张大川面前,她才知道自己所学到的东西,真的只是浩瀚医学里面的沧海一粟。
连西医体系她都没能摸到山巅,更何况是张大川所展现出来的中医体系呢?
那完全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今天之前,或许是因为师从吕神医,又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所接触到的人和事,导致了她对西医医学理论的信仰极其坚定。
跟她老师吕神医一样,崔敏洁也是认定西方的现代医学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而国内所谓的中医,什么针灸、推拿等等,统统都是该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