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酒厂这边无比热闹的同时,白龙第一医院里,柳成昊躺在病床上,怔怔的看着头顶天花板,像是丢了魂一样痴傻。
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女仆的陪同之下,走了进来。
老人又瘦又小,但精神矍铄,行走之间颇为灵利,一双锐利的眼睛,配合着鹰钩鼻,给人十分冷酷薄凉的感觉。
他,正是柳成昊的父亲,柳家的家主柳崇安。
虽然还是家主,但柳崇安其实早就已经退居幕后,这些年一直都不怎么理会家族的事情,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柳成昊,以锻炼这个独子独当一面的本事。
柳崇安来到病床前,看着怔怔发呆的柳成昊,淡淡道:
“柳成昊,没死的话就应一声,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听到父亲的声音,柳成昊瞬间回过神来,哭丧着脸情绪崩溃道:
“爸,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柳家的列祖列宗……是我害了柳家。”
柳崇安皱眉看着不成器的儿子,训斥道:
“堂堂柳家未来继承人,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过一个小挫折而已,就让你要死要活的,丢人不丢人?”
柳成昊一听这话,就知道父亲的责备到此为止了,立刻不那么害怕了,只是忧心忡忡的问柳崇安道:
“可是,爸,现如今王有才和我们闹掰,工商局方面以后都没有我们的关系了,至尊苏春酒又名声大噪,咱们也被所有人唾弃。”
“九鼎轩面对景隆大饭店已经毫无竞争力了,我们柳家的基本盘算是彻底被我毁完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柳崇安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以免自己一巴掌扇到这蠢货儿子的脸上,冷哼着说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韬光养晦,坐山观虎斗啊,只要我柳家这次不倒下,那就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那个张大川不过是一个外来户,怎么比得上我们柳家根基深厚?”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悟出来的唯一真理就是:谁命长谁就能笑到最后。”
柳成昊听的迷迷糊糊:
“什么坐山观虎斗?我们不就是虎吗?”
柳崇安没好气的瞪了柳成昊一眼:
“愚蠢,白龙市真正的虎是范家,我们顶多算头狼。”
“现如今,苏家的至尊苏春酒声势浩大,大有取醉天下而代之的意思,范家怎么可能冷眼旁观?”
“你收拾一下,今晚跟我一起去范家见一下范少,只要他愿意出手,多少个张大川都不够看!”
柳成昊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兴奋道:
“对啊,我差点忘了,真要说起来,白龙范家才是张大川真正的对手,他的至尊苏春酒想称霸白龙,得问问范家答不答应。”
他一高兴,那身上的“病”立刻就好了大半,当即跳下床,就换起了衣服:
“只要范霆威那家伙肯出手,我们柳家就还有戏!”
……
夜晚,柳成昊和柳崇安,坐着车来到了和范霆威的约定地点。
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台球厅,名叫夜不归。
台球厅占地不大,也没什么客人,但门口却停了十几辆黑色奔驰大G。
两人下车之后,向门口站着的保安表明身份,就被对方带着走了进去。
然而他们并没有进台球厅里,而是从走廊侧门,进了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却站满了穿黑衣的大汉,气氛十分压抑。
这些大汉见到两人,立刻自发的让出一条人墙组成的通道,做出请的手势。
柳成昊跟在柳崇安身后,战战兢兢的沿着通道往前走。
前方传来重物击打的声音,伴随着些微的闷哼,让柳成昊有些毛骨悚然。
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烟草的味道,让他作呕。
直到这时,柳成昊才想起了,白龙市里有关范霆威的传闻。
范霆威和寻常富二代不同,他更喜欢打打杀杀的江湖社会。
他是个性格恶劣的暴力狂。
父子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通道的尽头,见到了这里的正主——白龙范家,范霆威。
一盏白炽灯下,范霆威正坐在一个台球桌上,叼着烟,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
三人旁边,一个长发男子手持台球棍,正一下下的抽打着他们。
旁边的地上,丢着好几根断了的台球杆。
见到柳家父子来了,那长发男子停下动作,对范霆威道:
“少爷,他们来了。”
柳成昊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骇然发觉,这说话的人,自己竟然认识——杨龙,白龙市银虎堂的人,自己多次想要结交而不得其门的存在。
银虎堂和黑网,是白龙市最大的两个地下势力,而杨龙则是银虎堂里数得上号的大人物。
这么一个在道上人人敬畏的猛人,此刻却对范霆威毕恭毕敬,口称“少爷”,谦卑无比。
这意味着什么,柳成昊已经不敢想了。
听到杨龙的话,范霆威面无表情的又丢出一根台球杆,淡淡道:
“我让你停了吗?给我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