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总感觉，张恨水的身上，有一股江湖上的野性，和真性情。
至少在学校里，见不到这种人。
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数都唯唯诺诺，都是从小听话听惯了的好孩子，不敢去违抗任何长辈和老师的命令。
“兄弟，当大学生有什么可爽的。”
“大学生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石磊突然沮丧地吐槽起来。
石磊的回答，让张恨水很是诧异。
大学生想玩就玩，想疯就疯，这还不爽？
总比自已在外边打打杀杀，跟黑帮人士拼个你死我活的要强上百倍啊。
“石磊，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吗？”
“哥们我就是因为一时冲动，没上大学，你现在告诉我当大学生不爽？”
张恨水只觉得自已的心理预期低了许多。
他想听听原因。
石磊依旧坚持自已的观点，朝着张恨水摇了摇头：“不爽，一点都不爽。”
“电科大在蓉城算是一流的大学了，可是跟国内的C9比起来，还是要略逊一筹。”
“为此，我们这种穷人家的小孩，从大一开始，就得为未来的道路规划起来。”
“我必须在大二前，提前学完四年的课程，累积学分，然后去投简历，去各种公司实习，增加自已的履历，现在的就业环境你也知道，普通本科生只能去当保安的时代，我们电科大的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了焦虑找工作，我还得做另外两手准备，一是考公，二是考研，去私企打工，注定会被裁员，只有考上公务员才是真正地上岸。”
“可是公务员哪里有那么好考，一个偏远地区的岗位，竞争比达到了2000比1，所以我考不上公务员，就得去考研......”
“总之，就是考试，考试，还是特么的......考试......”
“我们的人生就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淘汰躺平，二是考试内卷，你说爽不爽？”
窒息......
相当的窒息。
张恨水都被石磊的这番话逼得没法呼吸了。
惨，当大学生也太惨了。
“那.....总得有什么好处吧？”
“不然你费这么大的功夫，上大学干嘛？”
“为什么要给自已那么大的压力呢？”
张恨水不解，总觉得这些问题，都是石磊的个人问题，大学生嘛，何必要提前这么焦虑呢？
只见石磊低头叹了口气。
眼里满是对生活的无奈。
哪怕是在学校里，也能感受到整个社会的残酷和紧张。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自已没上过大学。”
石磊的话，让张恨水觉得有些扯淡。
“不上大学，那你要去干嘛？”
只见石磊微微抬头，看向窗外的目光，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实不相瞒，我想当个大侠.....”
“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辈子，也就潇潇洒洒，不需要被任何东西所束缚。”
“什么婚姻，家庭，事业，都是狗屁！”
“当个大侠，多么潇洒......”
张恨水彻底呆住了。
大学生连说话，都充满了清澈和愚蠢。
混江湖，哪里有他说得那么容易。
......
“不许去夜店，不许去酒吧，不许打架，不许喝酒，不许混社会.......”
夜晚的街头。
小雅跟在李爱火的身后。
她的嘴里念着牛爱花交代了“九个不许，十个不准”原则。
李爱火实在是受不了母亲派来的监视自已的眼线，他愤怒低回头，刚想举起手，却被小雅打断了。
“不许打女人！”
李爱火只得无奈地放下了手。
因为他一旦违反“九个不许，十个不准”原则，就会被牛爱花强行遣返回家，失去这最后一点自由。
“我被炒鱿鱼了。”
“我被沈墨朝鱿鱼了，你可以回家跟我妈报喜了。”
“说他的儿子没出息，连黑社会都混不好。”
李爱火气馁地蹲在路边，气愤地用手敲打着自已的头。
“不许打自已！”一旁小雅提醒起来。
李爱火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得，快被小雅给逼疯了。
“你就是我妈派来折磨我的！”
看着伤心透顶的李爱火，小雅却很高兴。
“恭喜你，你可以继续回去当警察了。”
对于小雅来说，能有一份体制内的工作，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体制内的工作。
是人人都敬仰，羡慕的警察。
“诶，你的警衔很高级嘛？”
“你是刑警还是交警？”
“你有枪吗？”
瞬间，小雅从复读机，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李爱火的脑袋，又大了一圈。
“你不懂！”
“你压根就不懂！”
“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辞职，要去探索黑暗社会的规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