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出租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精气息。
散乱的绷带,沾满了痛苦的血迹。
“兄弟?”
“我以过来的人告诉你,兄弟就是狗破!”
王彪环抱着双手,看着床上躺着的张力。
自从自已把他救走以后,张力就跟蔫了的花朵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虽然身上的伤口都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并且张力的身体也在快速痊愈。
但是他那颗受伤的心灵,却并未缝合完毕。
一个人的肉体受伤,可以补充营养和药品。
一个人的心灵受伤,吃再多的东西都不行。
此刻的张力,宛如在沙漠当中一心等死的骆驼,即便眼前百米处就是绿洲,他也无心再往前走一走。
谁知道,那是不是绝望的内心,所产生的幻觉呢?
“喂,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不想去复仇?”
“不想去发财?”
王彪是个俗人,只知道追求世俗上的成功。
财富,权力,女人,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动力。
从一个小人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是命运看他受过不少苦,所以才让他遇到了张力。
遇到了这个手上掌握大量军火的男人。
对于王彪来说,张力就是自已往前走的一把钥匙。
搞定了他,什么狗屁林虎,沈墨,都得对自已俯首称臣!
“复仇了又能怎么样?”
“发财了又能怎么样?”
终于,沉默的张力,开口说出了无比负面的话语。
王彪听后,心里瞬间憋着一股气。
“窝囊!”
“你特么太窝囊了!”
“我要是你,才不管什么狗屁兄弟,带着自已的军火,去占领地盘,去打劫沈墨,去逍遥自在,去做蓉城的王!”
王彪的野望,对于曾经的张力来说,也不是没有。
曾经的他,比王彪还要渴望这些东西。
可是在他的幻想当中,自已成王以后,自已的身边还站着自已最好的兄弟。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
那种出生入死的兄弟情,王彪根本不懂。
可是,自已那最信任的兄弟,却被刺了自已!
自已给了他最好的机会,给了他最好的装备,甚至连抢来的钱,都打算跟他平分,哪怕是自已的地位,只要他想要,自已也会毫不犹豫地将黑手党让给他。
可是......
自已的真心,却比不过一个臭婊子,跟一个势利眼的老头子。
凭什么?
王彪是个粗人,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人。
更何况,他也不想去主动安慰这个废物。
只是,他在自已这里吃,在自已这里喝,自已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总得索取点什么。
只见王彪一把将床上的张力给提了起来。
“给我一把枪,和几百发子弹,你欠我的!”
“要不是我,你的命早就没了。”
说完,王彪将张力的半个身子都推到了窗户外。
窗外的风,呼呼刮在张力的脸上,他没有一丝求生欲望,反而还主动张开双臂,像一只鸟在飞翔。
“那就让我去死吧!”
张力闭眼大喊。
王彪满脸的无奈。
用这种方式都威胁不了他?
正当王彪束手无策之时。
就在他的心里最烦躁之时。
出租屋的木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王彪整个人都被惊了一跳,然后将张力从窗户外拉扯了回来,他谨慎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亮橘色西装的男人,提着一个箱子,焦急地在门外踱步。
是他?
那个律师?
王彪一眼就认出了何秀。
吱呀——
站在门外的何秀,正要准备怎么跟王彪打招呼呢,只见木门突然打开,一只大手如同抓娃娃机的机械手臂,将他快速扯进了屋内。
“你来干嘛?”
紧接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抵住了何秀的脖子。
何秀吓得冒出冷汗,两只眼睛不停地眨着。
“我......我给你钱啊......”
何秀低头看了看自已提来的箱子。
王彪也瞬间想了起来。
上次他去找过何秀,是为了燕子银行里遗产的事儿。
自已给他提供线索,他给自已报酬。
王彪一把夺过箱子,打开一看,一沓沓现金整齐地摆放在里面。
钱!
王彪的内心瞬间兴奋。
果然,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就是钱。
看见这么多钱以后,王彪心中的所有烦恼瞬间消失掉。
只可惜,抓起一把钱,箱子却见了空。
“怎么这么少?”
“我记得那娘儿们继承的遗产有一个亿呢!”
王彪继续警惕起来,再次将匕首抵在了何秀的脖子处。
何秀十分无奈地摊开双手。
“拜托,我能从冻结的账户里扣出这20万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