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墨从李爱火的手中,接过那把永远都无法发射出子弹的枪后,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支老式左轮,枪管,枪把,和枪口,都散落着白色灰尘,而且闻上去,还有一股怪味儿。
“这就是你的配枪?”
沈墨疑惑地发问。
这种老式左轮,起码是二十多年前的产物了,现在还在服役?
“这是我爹的配枪。”
李爱火连忙解释道。
“那你爹呢?”沈墨立即对眼前的李爱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一边发问,一边用袖口清理左轮枪上的白色粉末。
李爱火指了指手枪:“我爹粘在上面呢。”
“那些白色的粉末,就是我爹的骨灰。”
咔哒——
沈墨吓得手抖了一下,老式左轮直接掉在桌上。
只见李爱火,眼神复杂地看向桌子上的陈旧手枪。
这把枪,就好像一个火种,一个从天上偷下来的火种,而他,正是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要用这“火种”去点燃蓉城最阴暗的环境。
沈墨低头看去,他以前有过一把格洛克手枪,那把手枪的质感很好,即便是放在现在,还有军队在使用,所以他对枪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一把枪,如果频繁使用,那么它的枪管一定锃亮无比,别的地方可以不保养,但是枪管一定要干净。
可是眼前这把老式左轮,仔细瞧去,枪管甚至还有铁锈。
这种枪,很明显不能发射子弹,跟街边的玩具枪一样,只能拿在手里装装样子罢了。
“李爱火,你还是不够信任我。”
“这把枪,应该不能开火吧?”
沈墨要抢,李爱火就给他一把不能发射子弹的废枪。
跟当初林虎一样。
李爱火给林虎的也是这把枪。
在李爱火的心中,沈墨的位置跟林虎一样,并没有取得自已的信任,所以只能给他们一把不能杀人的利器。
“你很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像林虎,林虎一点都没发现这把枪的秘密。”
李爱火微笑着说道。
“这把枪,是我老妈从我爸的骨灰盒里掏出来的,是一把——善良之枪!”
善良之枪?
沈墨听着这枪的名字,也不由得感兴趣。
枪,是杀人的利器,是世间最残酷的武器,是改变整个战争方式的神器!
现代社会之所以禁枪,是因为常人根本无法掌握如此凶恶的东西。
沈墨还是头一次听说,枪,也有善良之枪?
“它没开过一颗子弹,没杀过一个人,没沾过一滴血!”
“所以你拿着它,心里就别想着杀人。”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但是,身怀钝器,杀心也能自灭!”
李爱火,似乎终于搞明白了善良之枪的用途。
这把枪,根本不是用来杀人的。
而是用来警示自已,千万不能杀人的。
但,想要在肮脏的泥潭里,做到一尘不染,谈何容易?
沈墨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个年轻的警察,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唐龙,也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已。
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
“好!”
“那我就用这把善良之枪!”
“去制服王彪手上那把凶恶之枪!”
不知道为什么,沈墨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动情怀。
他喜欢并且欣赏,李爱火这种善良又纯粹的人。
“李爱火......”
“别当警察了......”
“来跟我混吧......”
沈墨突然说道。
......
有时候,人们即便了解真相,但因为过去的影响,依旧不肯拥抱真相,而投入甜蜜的谎言。
此刻的张恨水,此刻就是这样。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林啸就是杀死鲁力的凶手。
但林啸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软弱的姿态,拿出一个并不合理的解释。
张恨水就选择重新相信了林啸。
西华医院内。
张恨水无比激动地带着林啸,朝鲁玉的病房赶去。
鲁力死了,鲁玉病了,黄旭又带着大批袍哥,说要去搞一个什么新袍衣会。
现在的袍衣会正处于,群龙无首的阶段。
如果这个时候,林啸回归。
那么袍衣会的辉煌,还能得到延续。
跟沙子一般的组织,还能重现凝聚!
咔嚓——
张恨水激动地推开了鲁玉的病房,嘴里喊道:“小玉,你看看是谁来了!”
可是病床上,却空无一人。
鲁玉......走了?
张恨水显得有些担忧,他上前摸了摸病床的被子,发现是凉飕飕的,鲁玉应该已经出院很久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即便自已麻烦缠身,也不愿向别人求助,喊一句“帮忙”。
坚强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林啸看着张恨水的背影,心中的邪念开始发散。
杀了他!
你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