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前,汤清整个人无比迷糊地喝了口酒,眼神恍恍惚惚,面对我的发问只是摇了摇脑袋。
我盛了一碗鲜汤放在他的面前。
“那你尝尝,这碗汤是用什么食材做的?最好是把食谱写出来!”
汤清举了举手中的山城啤酒:“汤有我这酒好喝吗?”
“我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舌头早就喝废了,完全尝不出个味儿来!”
昨晚,烟食楼里就他一个人,除了他能熬出这锅鲜汤还能有谁?
我看着干净的厨房,猛地想起了冷霜的一句话。
汤清患上的这种失忆症,是可以恢复记忆的,他的记忆存储在大脑的迷宫当中,只有接触到熟悉的事物,才能获得一些记忆。
我想,汤清到了厨房,看着跟自己打了几十年交道的锅碗瓢盆,脑袋里做火锅的记忆一下子就涌现了出来,顺手熬制了这么一锅鲜汤。
只不过到白天了,他又给忘记了。
“汤师傅,你家里有没有一些老照片,或者是当年你当厨子用的厨具等等?”
我立马感兴趣地朝汤清发问。
汤清愣了愣,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事情。
“啊我家不是被拆了吗?他们把我赶出来的时候,我身上一件东西都没带,家里还有一套我用了几十年的老厨具呢。”
叮
我的脑袋,像是有一盏灯泡亮起一样,总算是让我找到了线索。
我显得异常兴奋。
于是我将林澜儿拉到一旁。
“澜儿,你把烟食楼打理好,然后再去菜市场进购一批新鲜的食材放到冰箱里,最后在厨房安装一个高清摄像头,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汤师傅继续留在烟食楼里过夜。”
万一汤清今晚上再心血来潮,继续在我的厨房里施展厨艺,我可以用摄像头记录下来,他放了多少段葱,多少粒蒜,都得一一记录,说不定可以将清汤火锅的食谱给复刻出来!
林澜儿也懂得了我的意思,立马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按照我说的意思去办了。
我来到大厅,拿出了手机,现在该袍衣会的兄弟们上场了。
“喂,江浪,带上所有兄弟跟我去办件大事!”
......
山城,老巷子街。
四周的农民房都被拆得七七八八了,一眼望去,仿佛自己站在了地震灾区现场。
我的身后,停留着七八辆面包车,每一辆面包车上,都载着七八个精干的兄弟。
而我的身边,则站着袍衣会三个权力最大的大哥。
江浪,林啸,鲁力!
江浪笑嘻嘻地来到了我的跟前:“沈总,你都知道啦!”
我满脸疑惑。
不解地盯着江浪:“我知道什么了?”
谁知,江浪脸上的笑容更显谄媚:“老巷子街拆迁的事儿啊!”
“是我们袍衣会干的!弟兄们都大赚了一笔呢!”
江浪越说,那股高兴劲儿就越往外溢出,甚至无比嫌弃地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的破败房屋。
“这群刁民,费了弟兄们老大的劲儿了,不过好在赶在了工期前,将这群老东西赶了出来,沈总,您猜猜咱们赚了多少钱?”
江浪摇晃着脑袋,无比得意地看着我。
他指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似乎是要找我邀功请赏!
我盯着他,看似平淡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我抬起一脚,踹在了江浪的腹部,江浪的背,直接撞在了背后的破败墙壁上,他捂着肚子,双腿跪在我面前,嘴里呕吐着今天的早饭。
我的行为,让一旁的林啸跟鲁力都看傻了。
“老子让你接活儿了吗?”
“让你赚这种脏钱了吗?”
“拆别人房子,赶走老巷子街的老弱病残,你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上了?”
江浪不服,眼里充满了血丝,咬着牙抬头望着我。
“沈总,咱们袍衣会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赚钱的呀,我办的有不妥的地方吗?”
我踹了江浪一脚,身后那些待在面包车里的袍衣会小弟们,纷纷围了上来,足足五六十人,都是袍衣会的骨干精英。
我提高了自己的声线,朝江浪吼道。
“我告诉你,规矩变了!”
“从今以后,袍衣会所有的弟兄,不许再跟龙湖集团勾勾搭搭!不许再接这种拆别人房子,欺负老百姓的活儿!”
我怒目扫视了一圈,周围这些袍衣会的骨干们,都盯着江浪看,而不盯着我看。
在他们眼中,江浪才是老大,我不是。
呵呵,有意思。
樊哈死了才多久,难道这袍衣会又要闹分裂了?
“呵呵,沈总,您多有善心啊,您多侠肝义胆啊,您就是甩手的掌柜什么也不管!”
“不是老子去接这活儿,弟兄们吃什么,喝什么?您看着拆迁区,心里善心发了,就抬脚往我身上踹,拿老子出气是不是?”
江浪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跟我面对面站着,周围的那些小弟,也纷纷站在了江浪的背后。
身旁,林啸朝江浪大吼。
“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