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他是看了几眼那个名片。”
老先生开始跟我讲他在冀北市的几个合作的地方,有些地方我听说过,甚至去过,有些则没听过,更没去过。
老先生还给我讲他每次来冀北市,都会去地震纪念广场,在那边坐一会儿,看看喂鸽子的孩子和恬静的母亲的相处,看看对面的百货大楼矗立在蓝天和白云之下的安详。
我们俩说着话,听着火车咣当咣当的走在时光里,偶尔路过的列车员,会刻意的观察我们一下,我们会相视一笑,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列车很快到了冀北市站,老先生提前收好了东西,下车之前,还对我说,“丫头,高兴点啊!回头哪天我去华阳那边了,看你去!”
我点头,“谢谢您,叔叔!”我们俩挥手再见。
等目送着老先生下了车,走向出站口了,我转身坐下来,发现小桌上他给我留的一小包茶叶,哎呀,这个老先生特别有意思,人还挺不错的。
老先生下了车,我对面来了一个中年的男人,我打开我的书,开始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也到站了,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和拎包,把茶叶、水杯和书都收起来,那个列车员过来看到我,还问我,“那个老先生下车了?你到哪里下?”
“嗯,他到冀北市下的车,我到华阳下车。”我们彼此点头示意,然后他往前走了,我则到车厢连接处,等着车停。
再回来华阳,我感觉变化很大,不是外表的,而是内心的,具体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出。
走出简陋的华阳站,看到依旧陈旧的车站两旁的低矮的平房,和昨天对比,那就是一个是梦境,优美玄幻!而今是现实,残酷而真实的现实。
我走在路上,阳光明晃晃的,但是感觉不到温暖,快要入冬了,天开始冷了,杨树上空荡荡的枝头,偶尔有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晃。
路上车不多,越往厂区附近走,越显陈旧破败,低矮的平房,到处堆放的劈柴和煤坯子,破旧的毡条盖在在上面,撕裂的纤维在阳光和风中展示着风雨过后的残破不堪,空气中偶尔从来露天公厕的难闻气味,还有到处堆放的垃圾变质后的腐败味道。
如果拍解放前的电影,估计都不需要做修饰吧,也许比电影的那些地方更显得破落。
厂区附近有些公有住房,好像是属于矿区的,重建于1976年以后,猜想着也得到1978年以后了吧,因为不是主城区,排队也是到最后差不多。
而且这边属于矿区采矿后的准塌陷区,是禁止盖高楼的,单位去区里办理家属楼的手续的时候,听说只能建二层的。
沿着曲折的路,终于到了工厂,跟警卫室的大姐打个招呼,就去楼上找杜厂长交差去了,汇报了那个周总的反应,又把购买的化学试剂也交给杜厂长,他让我到楼下转给詹秋生,由他去办理入库、出库手续了。
我到实验室跟腾师傅打个招呼,告诉他我回来了,他还问我,“你怎么不多玩两天?反正你们杜厂长也是这样的意思的!”
我笑一笑,没说一个人的形单影只,也没说总在云端,也有回归尘世的一天。
我回了宿舍,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这是我临时的家,目前只属于我一个人!
下午没什么事情,我就在实验室看书,听着倪芳彬和腾师傅说起车间的生产情况,如今已经正常了,跟我们关系不大了。
又过了两天,质检科那个杜倩然喊我接电话,整的我一脸的懵,有什么电话会打到质检科呢?
我赶紧到他们办公室,拿起电话来一听,原来是那个火车上的老先生。“张叔叔,您怎么知道我电话呢?”我很惊讶。
“我从电话簿上查到你们总机电话,然后总机转到技术科,技术科的人说你在实验室,让我打到质检科,喊你就可以了。”老先生的话依然充满活力。
“嗯,我老在实验室的。我们那边也有座机,回头可以让总机转。您工作顺利吗?”我忽然想起来,都是老先生在关心我情绪好点没,工作顺利不,什么时候再去天津,可以告诉他。
我一一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对于什么时候再去天津还不好说,
“我还挺顺利的,都是老客户了;在冀北市这边待到明天上午,然后去下面的两个县,再去一趟北市,然后就回天津了。”
“那您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我们俩又说几句,就放了电话。
我接电话的空档,刘科长进了办公室,“小邹啊,是亲戚打的电话啊?”
“刘科长,是认识的一个老先生打的电话,技术科说让他转质检科,他就打过来了。”
“哦。你们那边不是有座机?”刘科长有点惊讶。
其实我也是,只是不能表露出来,“是啊,估计一时间没记起来吧。”
我回到实验室的时候,腾师傅也问我是谁打的电话,我跟他解释了是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很棒的老先生,但是没有详细的说我们谈话的内容。
“嗯,那这个人很不错。”不知道腾师傅有没有别的误解,希望是我想多了。
也许一直以来我都有点盲目的自信,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