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怀孕后,我们俩见面的时候不多,因为距离比较远,姐夫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来,总是在两个人都有空的情况下一起来我家。
暑假看到她的时候,姐姐比之前瘦了很多,但是精气神还不错,肚子微微的隆起,我和小妹还可以悄悄的摸一摸。
她和姐夫到家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去地里干活了,还是在东北角跟西刘庄搭界的地方,姐姐骑车去接母亲。
几个人都到家了,母亲说,还是姐姐骑车稳当当的,也不颠;父亲说她,她都快生了,哪敢骑得快?要是以前,她能把车子骑飞了!
姐姐笑一笑,的确,以前她骑车,姐夫都赶不上的。
农历七月的时候,姐姐生了,生了个儿子,母亲很激动,哭了很久,她一直期待姐姐可以生个儿子,以免和她一样被人诟病,尤其现在这个时代,计划生育管理的比较严格了,姐夫还在大队做事,以他严谨认真的性子,肯定要执行政策的。
姐夫来报喜的时候,跟母亲和二婶说,他们一家都很高兴,还说他爸,高兴的喝了一斤酒,第二天都没去上班;说他爷爷,笑的合不拢嘴,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婶婶也高兴的不得了,一点都不亚于母亲,那是她的娘家,她的侄子的孩子,她的侄孙!
我父亲说,“那也是人家的孙子啊,姓人家的姓,也不姓邹!”父亲这句话我不喜欢。
我现在很反感关于男孩女孩的议论,尤其反感为了儿子不顾一切的架势,甚至把前面的女孩送给别人家的情形。
可是没办法,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我是小外甥出生九天的时候去看他们的,姐夫去学校接的我,到了姐夫他们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人太多了;姐夫的二弟,在他们镇中读高三,跟我一样,明年高考,他三弟也在镇中上学,读高一,最小的妹妹,读初中;大妹妹,跟我姐姐一样大,正在读大学。
二叔和二婶带着小弟来了,还有二婶的大姐带着他们的孙子,还有姐夫他们一家的堂兄堂弟姐妹们。
吃饭的时候,坐了六七桌,这还是村里好多人家只来一个人!
吃完了饭,我和母亲还有小妹去看姐姐和小外甥,母亲发现小外甥红扑扑的,哭的声音还有点小,仔细一问,原来是姐姐没经验,把孩子给捂住了,伤热,得慢慢养才能养过来,她婆婆忙着他们自己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没顾到大孙子。
我看到姐夫的爷爷,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比较清瘦的老爷子,一直笑呵呵的跟人说话,他住在姐夫和姐姐新房的对面,说起这个,我也好难过,孙媳妇和爷公公住对面,怎么都不方便。
母亲不让我多说话,说他们家人太多了,只有两层房,不够住的。我觉得姐姐值得更好的姐夫,而不是这个人!
姐夫还抽烟,偶尔还玩牌,酒也是喝的,当初相看的时候,二婶可是说,既不抽烟也不喝酒还不打牌的,没想到最后,没有他不做的!
可是,姐姐都结婚了,外甥都生了,再说什么都不行了!用他们大人说的话就是,这是亲戚连着亲戚的,哪里是能说的?
回到学校,我跟冯素云和韩淑云她们说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很气愤,还说“你姐姐那么漂亮,是应该找个好的,有房子有工作还有钱的!”好吧,我被安慰到了,虽然也只是安慰。
八月十五的时候,姐姐还没过满月,姐夫一个人过来送了东西来的,母亲问长问短,都是她女儿和她外孙子如何如何,姐夫不厌其烦的说着姐姐和小宝宝的情况,看样子,脾气还行,不算不好吧。
其实,后来才发现,谁都是有脾气的,只是有人爆点高,有人爆点低而已。;姐夫只是爆点高,轻易不爆发!
八月十五我回家的时候,听母亲他们说,邹树芬也生了,是个闺女,白白胖胖的,邹玉娟大姐代表娘家去给送面(备注:地方风俗,姑娘家生孩子,亲戚给送礼,各种各样的礼。)的时候,说那边的婆婆照顾的可周到了,不但孩子白胖,邹树芬也胖了很多,夸张一点说,就像小母猪白嫩嫩的。
还说邹树芬的丈夫说“我就喜欢闺女,白白胖胖的多可爱啊,还不用给她盖房子娶媳妇。”
甚至还跟邹树芬开玩笑,说“万一我儿子再娶一个媳妇像你一样,你可不跟我妈一样可以给儿媳妇做饭吃!”邹树芬都不生气的,还滋着小虎牙说“人家都说了,我有福的!”
等邹树芬过了满月的时候,她丈夫赶着驴车给送到了邹冠海家,吃过饭走之前,跟邹树芬说,“你先住着,想回去了,就捎信给我,我来接你,你别让大哥送你去啊,他也挺忙的!”邹树芬像个啄米的小鸡,频频点头。
邹树林觉得这个妹夫很懂事,比那个姐夫强太多了。
邹香兰的丈夫,身体不太好,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俩人艰苦度日,所以有很多时候很听母亲的话,而邹香兰的婆婆则觉得儿媳妇来了,除了能干点活、给他生了个孙子之外,啥忙也帮不上,多少有点看不起她,因此当家做主都是婆婆,禁止邹香兰频繁回娘家,自然跟邹冠海一家也不亲近,尤其狗剩大名樊盛的,五六岁的孩子了,跟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高,说话应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