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很可爱的小礼物,一块四方的大橡皮上,刻了“持之以恒”几个字,边上还刻了几朵小花。
我内心偷偷的高兴,眼看就要放假了,他也会回来的吧,我忽然很期待假期了,虽然假期之前是考试,当然了我也不太怕考试。
期末考试前,二堂哥来找过我一次,给我拿的他以前的卷子,还有几本书,他跟我说,“你要好好的学习,我有的书还要自己留着复习呢,等我高三考完了,就可以都给你了。现在你你要把基础学扎实就可以。”
他问我“邹树平给你邮寄过书了吗?上次他跟我要你地址和姓名了。”我很傻,乐呵呵的点点头。
临走的时候,他问我寒假是什么时候,我跟他说大约腊月十五,他说他们比我晚,顶多一个礼拜最多半个月假期;看他表情有些苦恼。
我们的寒假通知下来的时候,过了腊月十五了,是二十才放的假,放假之前,期末考试的成绩都出来了,我的还不错,学校内名列前茅,我们班整体也不错,在四个班里排名第一。
我们看到郑老师订正和分析试卷的时候,很严肃的表情,也没有了平时的唠叨;其他几个班的班主任不好开玩笑,教几何的李老师,在订正分析考卷的时候,跟我们开玩笑,“你们看看你们梁老师的嘴角一直是咧开的,走路都轻盈了,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你们啊,为你们梁老师增了光。”
同学们也都高兴的笑,虽然未必自己的成绩是满意的,但是作为排名第一的高一一班,说出去也是与有荣焉。
寒假回家,是跟小叔叔一起走的,他用自行车带着我,路上,是顶风,西北风吹的都骑不动了,我跟他说,“小叔,来我带你吧。”
小叔说我,“快拉倒吧你,小丫头家家的,你更带不动我。”
路上遇到风太大了,或者上坡路,我们俩就下来推着自行车走,等到家的时候,脸吹的通红,但是身上是热的。
回了家,我彻底放了松,在家趁天好,把带回来的衣服和褥单子和被头、枕巾洗了,然后带着小妹玩了两天。
姐姐的婚期定了,八四年农历的二月,彩礼给了四百块钱,父亲已经开始帮着姐姐采买物品,准确的说是他做主,给姐姐买衣服啊陪嫁的小物件什么的;母亲则开始给姐姐做被褥,整理汇总需要的东西。
没事儿的时候,我去邹树芬家,去跟她待会儿,说会儿话,发现她的头发被一包塑料包着,我问了好久,她才说,“头发上生了虱子,用六六粉杀,现在不能剃光头了。”
我知道她前两年就生过虱子,剃了光头的,“现在怎么不能剃了?六六粉多大的味道啊。”
“所以采用塑料包着啊,就是怕出味,也怕不管事儿;现在不能剃了,是因为明年我要结婚啊,怕头发长不长啊。”
“啊,你要结婚了?你才多大?”我超级惊讶,我姐姐结婚我都难以接受,这个更小,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早晚都要结啊,早结了省事儿。跟你说个好消息啊,我大嫂怀孕了,下不了地了,我再不结婚,也不下地,别人都说不好。”邹树芬露出小虎牙,说的牙龈都露了出来。
“你二哥怎么说?”我觉得邹树平不会如此想吧。
“他不管啊,说我愿意就行。”邹树芬一脸的骄傲。
好吧,我只能闭嘴。
“你不下地干活,你对象家知道吗?”我还是不太放心。
“知道啊,他还给我买了台黑白电视机呢。”一脸的嘚瑟,我都没法看,也是我不能理解的。
我们说着话的时候,她爷爷就在东屋炕的东头,瑟缩着,有点瘦了,偶尔跟我们俩插一句话,邹树芬的妈妈就瞪他一眼,不过没高声的呵斥,邹树芬的大嫂,邹玉玲的大姐,在堂屋做饭,肚子有点显怀了。
我告辞出来,跟大姐说两句话,约着日子去跟邹玉玲玩,就走了。
回到家里,跟我母亲说了他们家的见闻,才知道邹树林他们还没分家,都是在一起吃的,干活就是邹冠海辅助,主力活是邹树林两口子,虽然我跟邹树芬相处不错,但是真心接受不了她每天无所事事的在家听收音机和玩,连火都不添,碗也不刷。
后来,二堂哥也放假回家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又去邹树芬家,邹亮也在,我们一群人就坐在炕上,或者靠着他们家仅有的一个板柜上,说着话,邹树芬的母亲在炕西头,大灶和炉子连着的地方,邹树芬的爷爷依旧缩在东头,话都不怎么说了。
腊月二十六那天早上很早,天还黑点呢,就听到外头呜嗷喊叫的哭声,我们都起来,开了后门,发现好几个人从胡同往北走了,父亲穿好衣服,也没吃饭,也出去了。
老半天没回来,往北去的人逐渐增多了,母亲给我们做了饭,我们都吃过了,父亲回来了,跟母亲说,“邹家老爷子上吊了。”
父亲说他回来吃点饭,然后加一件厚衣服,还要去帮忙。
我听了,吓的魂要飞了,一动不动的坐在炕上,想着前几天我看到的老爷子的情形。
母亲看我不说话,“别怕,没事儿的,过了就好了。老爷子享福去了。”
“妈,我前两天去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