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背着书包默默地站在芝加哥火车站的角落,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这一次漂洋过海,他没有带太多的行李,简单带了些衣物。
出发前两天他是费尽了口舌跟叔叔婶婶解释美国芝加哥的天气如何如何,美国的习惯是如何如何,消费是如何如何,哪些东西要带,那些东西没必要带,学校会提供哪些。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带了满满一个行李箱和一大书包的装备。
“还好没带被子,不然难受死。”路明非在心中庆幸。
中国式的长辈莫过于此,明明没出过远门,却总是能摆出一副“我有经验,你得听我的”的模样。说这是爱呢,又太过矫情;说这是自大嘴碎呢,又显得不尊重。总之,看开点就好。
“故事的发展还是有了一定的偏差,这一次我没有收到那份《傻瓜入学指南》。”路明非默默等待着,脑海中不断地对现状做出判断,“那份傻瓜入学指南也没有寄过来,难道是学校对我的情况有了判断,觉得我不需要了?”
正这么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路明非走来。
故事确实出现了偏差,芬格尔不应该在现在出现,他比本该出现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不过他的形象还是那样邋遢,许久没洗换过的墨绿色花格衬衫和拖沓的洒腿裤,顶着一头油腻的头发。
“路明非?”芬格尔走近,低声询问。
“你是?”
“你的师兄,学校让我来引导你。”芬格尔伸出脏兮兮的手掌。
路明非露出嫌弃的表情,说:“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是这样子的吗?而且,你的中文真好。”
“啊?不不不。”芬格尔想把手擦一擦,结果手掌触碰到衣服,变得更脏了,握手的打算只好作罢,“不要误解卡塞尔学院,只是我钱包弄丢了,该死的小偷。至于这流利的中文,学院几年前就把中文放在了必修课里面,大家日常交流基本都是中文为主。”
“好吧,你好像很饿的样子,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汉堡,喝杯可乐?”
“你是我的亲人呐!”芬格尔的眼眶都湿润了,“我很欣赏你,学校让我提前开学顺带引导你是个正确的决定,你放心,到了学校我会罩你的。”
路明非和芬格尔到附近的餐厅点了些吃的,两人坐在角落,芬格尔化身一个饿死鬼,附近的客人都捂着鼻子躲远开来。
还好没有把那些盗版碟带着,不然悲剧又得上演。路明非刚有所迟疑,自己的那份就被芬格尔抢去了。
“我不是你师弟吗?”
“师弟就应该孝敬师兄,不是吗?”芬格尔推开路明非的手,护住抢来的那份汉堡。
“我去,卡塞尔的学风这么不正的吗?”
“不正的是我。”芬格尔狼吞虎咽,丝毫不在吃相,“我为你讲解,引导你进学院,你请我吃顿饭怎么了?”
“好吧,我认了。”路明非见汉堡被吃的差不多,只能认命。
芬格尔嘬了嘬手指上的油汁,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好了,我吃饱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路明非喝着可乐,想了想,问:“师兄你是哪里人?”
“德国人。”
“你的形象侮辱了你的国家。”
“谢谢夸奖。”
“……你是几年级?”
“八年级,你不应该问点有意义的话题吗?”
“八年级?大学有八年级吗?”
“我延毕不行吗?”芬格尔一脸骄傲地说道:“卡塞尔学院,只要你不犯重大错误,哪怕是成绩差得不成样子,也不会让你退学的,顶多降你级别。”
“级别?”
“一种类似于阶级的东西,我知道,你的级别是S,最高的那一档。大家入学时的级别是基于……混血的程度来的,根据在学校的表现,会对级别有所调整,一般只有下调,没有上升。”
“混血?”路明非露出困惑不解的模样。
“在这里跟你解释不了。”芬格尔压低声音,“出去吧,这个点外面没什么人了,这家餐厅也快关门了。”
来到月台,周边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芬格尔和路明非。按照班次表,最后一班车已经离开了。
“你有了解过卡塞尔学院吗?”
“没有,是他们找到的我。不过我学校有个学长去年也去了卡塞尔,这算是了解吗?”
“学长?他叫什么?”
“楚子航。”
芬格尔抹了一把脸,说:“你去了学院就抱紧他的大腿,准没错。”
“他在卡塞尔学院混得很好吗?”
“不是很好,是非常很好,很牛逼的那种存在,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芬格尔岔开这个话题:“我现在跟你说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
“你说。”
“你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
“如果我告诉你,我查到了蛛丝马迹,或者是有人告诉了我卡塞尔是怎样的一所学院,你信吗?”
“我信。”芬格尔目光坚定,“你是S级,学院肯定有提前告知你相关事宜的。而且,学院在让我引导你的时候,没必要对你的任何表现表示震惊,因为你是命中注定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