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流这话一点都不客气。
谢太后面色一白，眼圈泛红，看着晏江流，不可置信道：“难道我会害你吗？”
“母后！”
宋芙忙上前，扶着谢太后的手臂，“江流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就被谢太后拂开。
宋芙身子一歪，又在晏江流伸手之前迅速站稳。
她倒不生气，完全能理解谢太后的愤怒。
谢太后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晏江流好，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忽略了晏江流本人的需求。
但这也怪不得谢太后。
晏江流看着谢太后，道：“母后爱子之心，儿臣明白。”
“可是母后，人各有命。”
“我认命的。”
晏江流一字一顿，说这话时，带着些宋芙看不懂的深意！
宋芙不懂。
谢太后却是瞬间白了脸。
她身形一颤，脚步踉跄，宋芙忙扶住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震惊，谢太后甚至都忘了其他反应，就那么任由宋芙扶着。
“你是在怪我？”
谢太后颤声质问。
晏江流跪在地上，抬眸与谢太后对视，道：“儿臣不敢怪罪母后。”
他说着，开始宽衣。
“夫君！”宋芙意识到什么，喊了一声。
晏江流动作迅速，很快便将龙袍脱下，转过身，背对着谢太后。
“这……”
谢太后一下愣住。
只见晏江流满身新旧交错的伤痕，背上几乎没一块好皮肉。
宋芙不忍看，别开了眼。
谢太后眼圈泛红，看着晏江流的眼里全是心疼，“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
谢太后潸然泪下！
晏江流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谢太后心里清楚！
晏江流十年前离开燕国时身上没有这些伤，回来就有了，在何处受的伤不言而喻。
只是晏江流回来这两年，从不曾将身上的伤疤示人。
除了宋芙，便只有谢十九知晓。
谢太后是第一次见！
她捂着嘴，眼眶湿润，视线模糊，甚至都看不清晏江流身上的伤疤。
“怪我，怪我……”
谢太后喃喃自语，“都怪我……”
晏江流拢起衣裳，沉默的将衣裳穿好，再转身看向谢太后。
“母后。”
晏江流道：“这一次，儿臣想自己做主。”
谢太后面色煞白，“哪怕是……”
不等她说完，晏江流就道：“儿臣无悔！”
谢太后身形一个踉跄，摆了摆手转身朝着殿内走去，看背影好似一下苍老了十岁，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随你，都随你。”
晏江流走到宋芙身边，直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出了慈宁宫，冷风一吹，宋芙才想起什么，“夫君……”
他们还在演戏呢。
“无妨。”晏江流沉声道：“不会有人。”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被提前驱散开了。
宋芙沉默片刻，握着晏江流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宋芙也觉得心中温暖。
一直到坤宁宫前。
晏江流俯身拥抱住宋芙，同时低声在她耳边道：“阿芙。”
“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去慈宁宫。”
顿了顿，又说：“晞晞也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