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想了想,说:“许是母后也知道今日一切顺利,所以心情格外好。”
晏江流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许是如此。”
今日算是大胜。
只是因着顾惜若受伤颇重,宋芙和晏江流倒也没有什么要庆祝的心思。
这只是一个开始。
虽说万事开头难,但往后仍旧不能掉以轻心,一旦轻敌,便有可能前功尽弃。
当然,今日这样的开头效果也是显著的。
翌日的早朝,再提及女子科举,反对的声音比从前小了许多。
晏江流对此还算满意。
可等政事聊完,便有一个官员上前,道:“陛下,微臣状告顾家。”
顾家?
晏江流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等他开口,殿中的官员已经出声。
“十八年前,微臣与还是顾将军的顾绍辉定了一门儿女亲事,可顾家一拖就是这么多年!为了这门亲事,微臣的次子年过及冠却尚未成亲,微臣心中愧疚万分,夙夜难眠。”
“微臣请求陛下勒令顾家,履行婚约。”
顾绍辉,便是顾惜若的父亲,如今顾家的家主。
晏江流甚至不用多想都知道,这件事就是冲着“女子科举”一事来的。
儿女亲事,但顾家如今就一个女儿——顾惜若。
晏江流眸光沉沉的看着殿中之人。
好,好胆。
跪在地上的大臣被晏江流这样的眼神看着,只觉得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自然是害怕的。
但,他没办法……
“请陛下成全。”那大臣再次出声,双手颤巍巍的举起一块同心佩,“陛下明鉴,这便是当初我与顾绍辉定亲时的信物,这是婚书。”
立刻便有内侍官上前,从大臣手中接过玉佩,双手呈给周禄。
周禄再小心的呈到晏江流面前。
晏江流打开婚书,看清上面的内容,薄唇轻
抿,转而又递给周禄。
周禄了然,立刻拿起婚书送到谢首辅面前,让谢首辅辨明真假。
谢首辅认真看了看,对着晏江流轻轻颔首,他没看出端倪。
晏江流将玉佩放在龙案上,对着跪在殿中的大臣点了点头,道:“婚书上并未写明,与你家定亲的是哪位姑娘。”
“你想娶顾家哪位姑娘?”
晏江流语气沉沉,暗带警告与杀意。
旁人兴许还察觉的不明显,而在场中的大臣却是直面这些,顿时心跳如鼓,低着头不敢看晏江流,也不敢回话。
整个人被吓得不轻。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禀陛下,如今顾家只有一位在室女,正是顾老将军与其发妻嫡出的三姑娘。”
说话之人是崔大人。
他瞧见殿中人是被吓破胆了,当即便主动上前,将矛头对准顾惜若。
图穷匕见。
对崔大人而言,此次起事的人以皇后宋芙为首,紧接着便是顾惜若与谢昭。
但谢家看重谢昭,谢家与崔家又本就不和,支持晏江流的新政,自然没什么合作的余地。
顾家则不一样。
顾惜若与顾家背离,想要拿捏顾惜若一个姑娘家……太容易了。
晏江流眸光沉沉,与崔大人对视。
晏江流的眼神很是骇人,但崔大人却没有半点退让之意,面上带着微笑。
“陛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儿女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更遑论郑大人次子对顾家三姑娘情根深种,平白耽误了这么多年。”
“不如陛下赐婚,也算成全了这一段美满姻缘。”
崔大人这话,带着明明白白的恶意。
瞧着是摆明了要与晏江流作对。
晏江流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此人,断不可留!
若只是政见不合,晏江流纵然不喜,却也不会有别的
想法。
但此人接连出手,手段下作,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晏江流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并未表现的太明显,狗急跳墙,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不合理,但晏江流的确不占理。
自古百善孝为先,这桩亲事若当真是顾邵辉定的,那顾惜若就算如今已经是朝廷命官,也必须遵从。
否则就是不孝。
况且看情形,这婚事是早就定下的。
晏江流沉声道:“昨日擂台赛,顾将军受伤颇重,性命攸关,如今尚未苏醒。”
“此事,容后再议。”
晏江流希望这两人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
可显然,崔大人不准备见好就收。
他给了地上的郑大人一个眼神,眼中暗带威胁。
郑大人身体轻颤,猛地道:“不,不要紧,陛下。”
“犬子爱慕顾三姑娘多年,哪怕顾三姑娘从此再也醒不过来,犬子也愿意迎娶顾三姑娘为妻,照顾她,尊重她。”
晏江流的面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无非就是想用“婚姻”将顾惜若困住。
顾惜若可以成婚,但绝不是现在!
“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