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泾渭是哼着曲子回病房的,褚优优掀起了眼皮,诧异的看着他。
“医生怎么说?”她嗓音粗嘎着问。
“明天出院。”萧泾渭轻松愉快。
褚优优嗖的直坐而起,刚刚的虚弱一扫而空,她掩不住兴奋,继续用粗嘎的嗓音追问,“真的可以回去了吗?今天打针的小护士还说,可能要住好久的。”
这会儿她已没了奄奄一息的模样,整个人的精气神已全都回来,萧泾渭看在眼中,心里头高兴,连忙端了饭盒过来,让她再多吃一点。
褚优优缓过神以后,有些歉意的说起了这几天萧泾渭为了照顾她耽误下的课程,在她心里一直很清楚,萧泾渭对于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相当珍惜,几乎是日以继夜的在学习,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而现在,为了她的事,他不去上课,不去复习,顶着一对黑眼圈,守在病床前。
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心里边更多的还是不安,宛若一块石头重重压在心口那里,怎么也搬不开了。
“我和学校请了客,老师那边也都说过了,没事的。”萧泾渭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踏踏实实的养着,早点好起来,其他的也不要多考虑,太伤神了。”
褚优优果然很快就休息了。
隔天一早,天蒙蒙亮,她已经清醒过来,脸上的颓废一扫而空,前一日嗓子里的粗粝感迅速的褪去,往昔清透的嗓音重新出现。
萧泾渭还在犯困,但还是听从了褚优优的催促,快速的收拾好东西,就等着医生上班,办好了出院手续,便能回家了。
郑大姐骑着手推车过来接人,车子事先布置好了,铺上了厚厚的被褥,可以让她舒服的坐在里边。
见了褚优优消瘦苍白的模样,郑大姐开始抹眼泪:“优优丫头,这次你可是受苦了,还好还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了这一劫必定是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了。”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跟满天神佛祈祷。天知道,在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心情一直就那么紧紧揪着,传言也听到了不少,每个人都说的很严重,郑大姐来过医院,但是被萧泾渭给拦在了医院门口,当时褚优优还未清醒,他心里烦闷,不愿多说,只是催促着郑大姐回去,如果想探望,可以等她清醒再说。当时的郑大姐仍是不太愿意,萧泾渭便沉着脸开口撵人了。
往日里见到过萧泾渭春风拂面的样子,再见萧泾渭神情冰冷,不假辞色,郑大姐很自然的怕了。她留下了自己带来的食物,哭哭啼啼的离去。这几天来,郑大姐每天都在胡思乱想,她的家庭是依赖着褚优优和萧泾渭的灵活头脑才暂时度过了艰难期,缓缓的走上了正常的日子,若是真的对她关照有加的褚优优出了事,郑大姐很清楚自己将又会回到怎样的生活之中去。
因为每天都会来,所以当褚优优苏醒、转好,郑大姐一直是知道的,高兴之余,她也没想着去打扰,一直很有耐心的等到了褚优优即将出院,这才早早在推车上坐好了准备,让自家男人和儿子一起过来,接上褚优优出院。
“真的很舒服呀。”褚优优满足的感叹一声,她的身上还裹着一件宽大的厚衣,那是萧泾渭担心她受凉,强行裹在她身上的,褚优优虽然觉的没什么必要,但也没有拒绝,静静的全由着他来安排。
“咱们是直接回小卖铺?”郑大姐的儿子问。
郑大姐才要点头,她想起来什么,望向了萧泾渭。果然见他缓缓摇头,“去新家。”
“新家?”褚优优眼睛一亮,她迅速的反应过来,“你把厂区的事给谈好了?”
“回去再给你仔细说。”萧泾渭眨了眨眼。
褚优优心领神会,有些事的确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今天人多口杂,实在是不合适立即在这儿聊起来的。
人多走不快,路上颠簸,担心褚优优被摇晃的头晕,因此几个人干脆推着车子慢慢走。
一个多小时后,进了村路,又是七拐八绕,那处熟悉的区域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萧泾渭开了大门,让推车进去,就见宽敞的大院里已有人在进进出出,大家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呢,这些人里有冬季帮忙制作汤圆的同学,也有一些褚优优不认识的生面孔。
“我跟大家确定过了寒假时的安排,今年仍是要打暑假工的同学会在课余时间过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先把食品厂建起来。”
萧泾渭的双眸在发亮,褚优优的目光同样灼热。尽管一切还处于初始阶段,未来的轮廓也不那么清晰,可他们的心里共同涌动着热烫的暖流,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炽烫,鼓动着心脏,令血流奔腾,终是化为滚烫着方向,指引着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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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来帮忙的同学全都离开了,郑大姐在厨房那边煮着饭,她的男人和儿子则是做门窗的修缮和加固,他们一家三口将是景呦食品厂的第一批正式员工。
在这个时代,能有一份固定工作,那是相当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郑大姐走路飞快,口中哼着小调,一看就知道心情非常不错。
褚优优倚在床边,好奇的看着小屋。上一任屋主留下来的生活痕迹完全被抹去了,虽然买下来还没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