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引来了不少旅客的赞同,一开始还是少数几个人在议论纷纷,很快就变成了各种指责,简直是要引起公愤了。
男人终于老实下来,低下头,弯下腰,紧咬后槽牙,用一种极其难堪且屈辱的姿态,开口道歉:“我叫张强,男……”
“大点声好吗?后边的人听不到。”萧泾渭不满提醒。
“我叫张强,男,1959年1月1日生日,今年27岁。工作单位是河南省开封市某纺织厂,职务是车间生产主任。我今天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对这两位旅客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我道歉,我当着大伙的面正事道歉,对不起,二位原谅我吧。”
萧泾渭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瞪圆了眼睛,傻傻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女孩,她的眼眸里没了屈辱,忽然变得亮闪闪的,清澈透明,纯真好看。
“你看,要不还是原谅他吧,毕竟这位张强大哥也算是诚心诚意的。”
女孩倔强地抿着嘴唇,不知多久,才终于点了下头。
几位乘警和乘务员各自散开,劝导乘客全都坐下。虽然这边的状况只是误会,但毕竟还有不少乘客声称丢了东西,火车还没到站,偷东西的贼八成还在车厢内,乘警除了提醒睡着的旅客要注意自身的财务安全之外,还得接受受害人的报案,该记录的记录,该调查的调查。
萧泾渭坐下来,他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他,彼此不熟,即使经历了刚刚的同仇敌忾,他们仍旧是陌生人。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刚砸张强的那包麻花已经被捡回来,麻花虽然有点变形,但包装没破,萧泾渭递了过去,眼神真挚。
“嗯。”女孩道谢,接过食物,攥握在手里。
与萧泾渭并排坐着的乘客也返回来坐了,这里没有了女孩的位置,女孩只得抱着布包,站到了一旁去。
“你……”萧泾渭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其中一个方向,乘务员正在从第一排的座位开始重新验票。
一般火车到了这个时候是不会查票了,但可能因为刚才的事,所以乘客们需要重新确认身份。
女孩脸色大变,又露出了几分心虚的表情,她冲着萧泾渭点了点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了。
萧泾渭一脸莫名,其实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当然,他与女孩萍水相逢,接下来各走各路是很正常。等到她挤着人群,完全消失在车厢的尽头,他才想起来,自己甚至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人的一生会有许多几乎次与陌生人擦肩的缘分,短暂接触之后,永久的分别,宛若宿命一般。
萧泾渭很快收回了情绪,闲着没事,他又在计算时间,推测自己再经历一小时左右,就可以站在郑州的土地上了。
查票的人到了他这里,乘务员的身后还跟着刚刚那位乘警。萧泾渭打开书本,把夹在其中的车票送了过去。
乘警看到车票下压着的挂号信,突然笑了:“怪不得你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原来是来上学的大学生。”
“是。”萧泾渭又变回谦逊有礼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刚刚被激怒时,眼神里曾有的咄咄逼人的模样。
“小伙子,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乘警似乎对他很感兴趣,站在那儿与他拉起家常。
萧泾渭微笑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