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乾坤起纷争,江湖色变任浮沉,神魔乱舞惊天地,英雄儿女显其能!”
抑扬顿挫的苍老声音从说书老人的嘴里吐出,免不了更有一种岁月浮沉的沧桑感觉。
说书老人衣着朴素,身旁还跟着两个小书童演奏着一点简简单单的乐器,时不时地就来上一小段儿,将语境与气氛活灵活现地展示了出来。
趁着夜色深沉的时间,络绎不绝的千景楼总算是稍稍空出了几张大的桌子,让洛一缘与司徒超得以趁机入座。
若说整个令玄城内,最高的建筑,包括城主、城守府与诸多商铺在内,还非得是千景楼莫属。
二十丈出头的高度,站在高处,虽不能完完全全将整个令玄城尽收眼底,也能一览八九成,大有一种气吞天下的势头。
偏向于下方的楼层中央挑空,重金搭建了一个盛大的舞台。
白天,会有戏班唱戏、戏法卖艺、艺伎献艺等等活动,到了夜里,则是换成说书聊天、乐曲演绎,一日十二时辰几乎不曾间断。
从下往上的几层,得益于挑空的设计,都可以在用餐之余,尽情欣赏着丰富多彩还不带重样的演出,彻底放松身心,享受难得的潇洒人生。
至于上方风景最是漂亮瑰丽的几层包间,拥有隔绝声音的阵法加持,则是一向都不对外开放,单独供给有名有姓、身份独特的大人物们使用。
坐在三楼一处小桌上的司徒超,喝着比觅陈香昂贵不知道多少倍的酒,心里却是百感交集,百转千回。
没有离开令剑阁的时候,司徒超偶尔也会来千景楼小酌一杯,对此当然再是熟悉不过。
那些年月,身为令剑阁长老,他可都是坐在千景楼的顶楼,肆意眺望令玄城的无限风光。
时光荏苒,司徒超还是那个司徒超,坐的位置,却一落千丈。
刚刚鼓完掌的洛一缘,注意到了身旁人的异样,用手肘轻轻敲了敲司徒超,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在追忆往昔么?”
被戳穿了心事,司徒超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以手遮面,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
怎么说刚刚表露心迹,宣誓效忠,紧跟着就来缅怀过往,这样的行为,似乎并不怎么恰当。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按照你们的惯例,这段时间,令玄城内风起云涌,各路人马纷至沓来,其中应当不乏玄气上三重境界的贵客。”
“哪怕你还是长老,估计也未必还能有机会坐回原来的位置。”
“安心听听小故事,说不准等我们下次到来之际,你依旧能够端坐高处,远眺八方。”
拍了拍司徒超的肩膀,洛一缘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小二们很快端上了诸多酒菜,哪怕是楼下的几层的菜式,价格都是不菲,不是有一定身家地位的人,还未必能够消费得起。
“何老头,你怕不是又要讲玄域远古时代神明大战的志怪故事了吧?”
“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可是来来回回翻来覆去讲了几十回咯,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啊?”
酒客当中,不乏有熟知说书老人何老头的熟人,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就在一旁调笑起哄了起来。
“就是就是,何老头,说点新鲜的,老故事听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听得多了,耳朵都要起茧了,老子都快要能背下来了,还是来点与众不同的吧!”
“是啊,何老头,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酒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起哄个不停。
远古时期距今的时代太过于遥远,莫说是广为人知的诛邪圣殿、令剑阁,就算五色教都不见得登上舞台。
来此饮酒的酒客也无从考据何老头说书的真实性,反正纯图一乐,只是听得多了,难免也会生出几分倦怠来。
洛一缘倒是没有起哄,此等画面,多少让他有些回忆起了初到业玄城的时候,在酒楼偶遇白老头的场景。
想当年,白老头也是在说书之际,被人给打断了,而后衍生出了一场不小的闹剧。
一念至此,洛一缘不由地嘴角上扬,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可能性。
“你们啊,老头我还没开口呢,你们就火急火燎的。”
何老头眨巴眨巴了几下嘴巴,讪讪笑了几声,抄起一旁的酒葫芦,就往自己嘴里“咕咚咕咚”连着灌下了好几口酒。
“嗝!”
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那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两朵微微的红晕,何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继续开口说道:“今儿个,老头我要给你们讲一段全新的故事,一个从来没人听过的故事!”
“这段故事啊,可是来之不易,还是老头儿我前阵子走遍了元域的大江南北,方才弄到的。”
“还望各位客官多多支持,多多捧场才是!”
说到点上,何老头兴奋地抬了抬手中的酒葫芦,一旁的书童连忙会意,一人拉着二胡,一人吹着竹笛,悲怆的音律,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思绪,都带入了其中。
“都说世上,最不饶人的,就是时光,千年光景,对于我们玄域中人来说,已算是相当的漫长,除了那些高居庙堂之上的大人物之外,穷极一生,都难以追寻。”
“我等尚且如此,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