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手里的银针落了地,她的手指微微发着颤,刚才二人紧紧相拥的动作不是假的。
额头和面颊上插着银针的田燕泥听见声音,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她看到苏绾的面色发白,忙去抚苏绾的额头:“绾绾,出了什么事?”
江永安豁地拉开209的房门,他身上带着酒气,面色难看站到苏绾面前,一把扯住对方,“绾绾,刚才我是走错了房间。”
他眼神阴鸷地看了眼张晓,满是心疼地解释:“真的是走错了房间。”
男人粗重的呼吸说明一切。
苏绾心口像是被什么撕开,挺疼的。
余玲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眼里没有半点歉意和不安,反倒像是拉扯亲人似的,走到江永安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娇声道:“永安,我们的事,你应该告诉苏绾。”
他们的事?
什么事?
苏绾心疼得要命,又气又急,她想开口质问,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看着江永安那张脸,竟然问不出口。
“你和江永安结婚,没有父母的同意和见证,实属无奈之举,江永安知道你不想伤害苏绾。”余玲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直插苏绾的内心。
苏绾盛满眼泪的目光望向江永安,江永安低眉俯看着她。
眼里是愧疚和怜惜,甚至还带着一点慌张。
“绾绾,你相信我!”
江永安气急,声音放大,回手推开余玲。
余玲再次扑过来,江永安干脆避开。
周身的冷冽气息散开。
一双豹子似的眼睛,瞪得余玲再没敢上前半步。
她是有些过分。
可江永安不记得十年前的情分,便是连个老同学待遇也没有?
刚才,余玲就知道张晓要做什么,她也只是顺水推舟。
就算江永安现在已经娶了苏绾,她也要让苏绾知道,江永安的心里有她。
余玲显出委屈,轻抹没有眼泪的眼睛,“永安,我知道你出于道义,不想马上跟苏绾离婚,我等你。十年我都已经等了,我不差这几天。”
余玲说完这番深情告白,直接推门进去。
张晓得意地扬起下巴,轻嘲似地道:“苏绾,你清醒些吧,你知道江永安的爸妈都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干部吗?你连他们家的门槛都跨不进去!”
“告诉你,余玲不仅是江永安的同学,他们是发小,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
张晓推开房门,“江永安,你是个男人,就得对余玲负责。”
哐!
209房门被重重地摔上。
苏绾感觉手脚发麻,是田燕泥把落在地上的银针捡起来,轻声道:“绾绾,你跟妈进来。”
田燕泥狠瞪了江永安一眼。
江永安站在门口,神情阴郁,他紧抿着唇,眼神深邃地看着苏绾。
“绾绾,我们谈谈。”江永安想解释。
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要怎么把家里的事情讲给苏绾听,可几次都没能开口。
苏绾收回受伤的眼神,脸色煞白,纤瘦的脊背打了个晃。
“绾绾,跟我进来,妈给给冲碗麦乳精,你是不是没吃饭?”
“身体要紧。”
“有妈在呢。”田燕泥扶着苏绾进门,苏源自顾自喝下不少烧酒,推门出来时,正看见江永安蹲坐在208房间的门口,整个人表情很痛苦。
“小子,你干嘛呢?苏绾针炙很慢的,我们再喝两杯。”
苏源没听见什么动静,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听见房间里好像有哭声。
“怎么?苏绾把她妈扎哭了?”苏源开着玩笑,“走,我们进去。”
隔壁,余玲紧张地面色发白。
她紧紧地握着一个红色的电话簿。
她害怕江永安,确切地说,刚才那个眼神太吓人了。
“下楼去给你未来婆婆打电话吧,余玲,就凭你,怎么可能不被认可?”张晓抢过电话簿,开门出去。
余玲再出门看时,江永安已经被苏源再次拉进走廊尽头的房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田燕泥把一块温热的毛巾递给苏绾,声音细柔,“绾绾,妈妈就问你一句,你相信江永安吗?”
“你若是真心爱他,听听他怎么解释。”田燕泥想到刚才张晓说的那些话。
“只不过,我们家的状况,和他们家里的状况怕是没办法相比,如果因为这个他们家嫌弃你,那我们可以与你断绝来往。”田燕泥生怕自己下放的身份会阻碍女儿的婚事。
“现在冷静地想想,你和江永安私自把婚事就给办了,的确有些欠妥,当时我也想过让他联系家人,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田燕泥叹着气,“乖女儿,不管怎么样,妈妈和爸爸会站在你这一边。”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苏绾抹去眼泪,看着时间给田燕泥把额头上的银针取下,又去放洗澡水。
“妈,我再给你用些药浴。”
苏绾从空间里取出五种药材,放进浴盆。
她仔细地听过门外的动静,再没听见过敲门声,心里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