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推三阻四,现在还不是乖乖站在那里等着。
沈柏良为了让自己显得有些做丈夫的威严,有意放慢脚步,边走边摇晃着手里的房门钥匙。
这是家里给他准备的一套新房,就在电业局家属楼对面,虽然只是简单的布置,但里面有床。
沈柏良想着领完证,就把苏绾带去看新房,然后就扑倒好好收拾她。
装什么清纯高傲,害得他日思夜想的。
反正往后苏绾就是他的媳妇,他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越想越激动,以至于沈柏良压根没发现林海从吉普车里下来,也没看见何大奎正带着几个人向他这边走过来。
不等林海这边出声说话,何大奎那边挥手。
三个壮汉围住沈柏良。
沈柏良一见那几张熟悉面孔,马上像波浪鼓似地摇头,“大哥,我,我,今天领证,能,能不能,我领完证,再……”他的话没说完,便已经被其中二人架着胳膊带走了。
沈柏良不死心,着急地回头冲着苏绾道:“苏绾,你,别走,我,马上就回来!”
马上?
不可能吧。
苏绾轻松地拍拍自行车座,扬起眉毛微笑地冲着林海摆手,林海眉梢微压,刚才还浮在嘴角的笑意凝固。
苏绾就像一只披着粉色花衣的蝴蝶,翩翩然地消失在路拐角,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林海的心里蓦地空了一大块。
没帮上忙,好像有点失落。
他没想趁人之危。
可他也没想到苏绾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当他看到几个壮汉走出来时,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伫立好一会儿,林海左嘴角勾起无奈的笑意。
这女人,越发地让他看不透了。
不过,那个叫何大奎的不是好惹的。
他得想办法提醒苏绾,不能跟那些人走得太近。
林海收好车钥匙,向着沈柏良被拉走的方向走去。
胡同角落里传来沈柏良的哀叫。
“何老大,大哥,我,我真的没钱呀。”沈柏良以为他妈还上那些债之后,也顺路会把何大奎的债都还掉。
没想到,那些债已经利滚利达到了将近四百块钱,而且偏偏何大奎这个时候找到这里。
“叫大哥,叫爹也不管用,给我扒下他的衣服和鞋!”
黑皮鞋一百二十块钱刚刚买的,才穿了不到半个小时。
新衣服也才穿了一次。
何大奎换上黑皮鞋,又提着沈柏良的白衬衫和军绿裤,“你还欠我三百八十块钱,这些算利息。”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衣服别拿走行不,我现在带你们去拿钱。”沈柏良顾不上什么脸面,“我爸在电业局上班,我妈也在机关单位,他们有钱的。”
“衣服拿走了,我怎么去跟苏绾登记结婚呀!”沈柏良扯着人家的衣袖,光溜溜的身上露出干巴巴的肋骨。
真是又瘦又弱又难看。
何大奎原想就这么走开,听他提到“苏绾”二字,立即来气。
“苏绾也是你能叫出口的名字?”何大奎两巴掌扇狠打过去。
沈柏良不明所以,哭唧唧地解释:“刚才你没看见?她就等在那边,就是在等我呢。”
等个屁。
他也配!
这种烂人,还想跟苏医生攀上关系?
“给我打,再敢提苏绾两个字试试,人家苏医生有爱人,你算哪根葱哪瓣蒜!”
“再胡说八道,把他的嘴打歪!”
三人围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沈柏良抱着头蹲在地上左右躲闪,就像过街的老鼠,好惨。
“告诉你,明天这个时候,把钱送到县医院大门口。”何大奎冷声训斥:“少一分钱,打断你一条腿!”
林海远远地盯着,既没接近也没离开。
沈柏良不敢再说话,只等着几人离开,他才勉强站起身来,在附近的垃圾堆里找出一条只剩下半条腿的旧裤子,随便套在身上,就往县委大院门口跑。
没跑出多远,就被林海伸出来的腿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你?!”沈柏良见林海也是个不好惹的,只能自己捂着出血的嘴巴,忍气吞声地往县委大院的方向跑。
他得快点,不能让苏绾等太久。
结果,没人。
压根没看见苏绾的影子。
他急得钻进大院,才在办公室门口一伸头,便被保卫科的同志揪着耳朵拉出来。
“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偏学讨饭的。”保卫科的同志用力把他推到大院外,“再别来了,年轻人找个正经工作多好!”
“我才不是讨饭的,我才不是!”沈柏良疯了似的扑上去,却被对方轻松治服。
“我是来找一个叫苏绾的,她是不是在这里等着我?”沈柏良喊出口,后脑勺又被何大奎丢过来的石子打中。
他赶紧闭嘴,退到大门外面,麻利地往电业局家属楼的方向跑。
引来一路嘲笑的目光不说,在电业局门卫室差点也被当成了二流子,要不是门卫大爷认得他,还真不知道要在大街上蹲到几点钟呢。
早上出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