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位是县医生的主任医师,现在你们下诊断吧。”费峥嵘显然有些生气。
病床上,那位中年患者气如游丝,压根没什么反应。
吴锦秀之前也试过好多办法,可除了挂过消炎药水和葡萄糖,她什么也没干过呀。
“费、费教授,张院长,我,我肚子疼。”吴锦秀从进了病房就浑身发抖,如今家属和上级领导都在,她更害怕了。
她没见过这种病例。
“要不,让蔡姐先诊断,我去上个厕所。”吴锦秀想跑,被张起和一眼瞪回来。
她吱唔着把病人入院以来的状况和用药都说了一遍。
末了还想辩解,“真,真的不怪我,他只说有点头疼,我以为是普通感冒,消炎药也药不死人的!”
说完,吴锦秀就想装晕。
毕竟,这病人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的工作不保。
蔡娟是外科医生,但在县医院这种地方,常见病她也都会医治,她倒是像模像样地走到跟前,仔细查看。
用又听诊器仔细地听了听,然后才道:“病人现在是深度昏迷,除此之外血压也偏低,我诊断应该是脑部出现了病灶。”
张起和走到苏绾扶正的病人身边,也照例开始诊查。
结果,他也拧着眉头去看费峥嵘,“费教授,我之前倒是见过一个病例,他是因为脑部血管有栓塞,造成昏迷,后来就算人清醒过来,也造成了偏瘫。”
“病人现在症状明显,考虑可以用溶栓药。”张起和说完,便看向正在检查病人四肢的苏绾。
张起和见过的病例数以千计,像这种昏迷不醒的也曾有过,只不过想对症下药并立即药到病除,确实有难度。
他想征求苏绾的意见。
“苏绾,你怎么看?”这一问,才让费峥嵘正视眼前并不起眼的小姑娘。
刚才他就注意到,被他叫进门的小“护士”正在用听诊器,她扶起患者时的动作也很专业,她甚至还给患者切脉。
这与吴锦秀的逃避,蔡娟的笼统诊断形成对比。
苏绾没说话,淡然地让家属过来帮忙,查看患者后背部的状况。
张起和忙向费峥嵘介绍:“费教授,她叫苏绾,是我们这里的实习医生,已经取得了行医资格。”
“一个实习生也配回答我们费教授的问题?”站在费峥嵘身后中年男医生显出不屑,“张副院长,这一次的医疗事故,你们县医院要负全责,这么说吧,这位病人之所以会是现在的状况,完全因为刚才那个吴医生的过错。”
“我会向上级报告,追究你们每一个人的责任。”中年男医生有些气愤地冷斥。
费峥嵘回头冷瞥,他才闭了嘴。
“起和呀,别听他说,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费峥嵘话没说完,苏绾似乎在患者的后肩头发现了什么。
“马上拿药棉过来,快!”
“这位病人不是生病是中毒,是一种罕见的蜂毒。”
不是生病,是中毒?人
“可是病人并没有出现水肿呀?”蔡娟马上凑过来,“我看看。”
果然,众人在病人的后肩头位置看到巴掌大小的一块红肿,红肿块正中间有一个发了黑的针孔似的小伤口。
伤口上面还有一根黑色的蜂针。
“没见过这么毒的蜂。”有医生惊叹。
苏绾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始清理伤处,她用手术刀割开伤口,取出毒针,又把伤处的黑血挤出来。
于此同时,她还在病人头部、四肢,尤其是后肩伤口附近进行了针炙疗法。
“怎么办,县医院没有蜂毒血清。”蔡娟知道缺医少药的状况。
费峥嵘和他身后的几位医生也束手无策,他们来得匆忙,也没带血清。
“我有办法,我这里有家传的清毒散。”苏绾从帆布包里拿出解毒药粉,一半给病人口服,一半敷在了伤口上。
没几分钟,病人便拧眉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黑呼呼的血块样的东西。
“现在拿五百毫升的葡萄糖水过来。”苏绾才说完,蔡娟便把葡萄糖水递过来,这个动作倒让人怀疑蔡娟才是那个实习医生。
给病人输液时,苏绾已经悄悄在葡萄糖药瓶里加入了医药空间里急救药,只不过她不能让众人知道。
十几分钟后,病人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虚弱地指责家属:“我不是告诉你,后背疼吗?要不是这位小医生,我怕是没命了。”
原来,伤者一直有知觉,他也能听得见大家说话,可他就是无法说出话来。
险些丢了命。
“苏医生,我家仓房后面有个大土包,我早知道有土蜂,没想到这么毒。”
费峥嵘见苏绾处理得当,病人已经被解了毒,也清醒过来,便退出病房。
跟在他身后的那位中年医生丧着脸。
“亏你还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看看,你不如人家的一个实习医生!”费峥嵘被下了面子,见张起和跟出来,又把县医院里不是毛病的地方挑出好几处问题,批评了好一会儿,才回办公室去了。
家属自知理亏,忙向几位医生道歉,尤其面对苏绾时,更是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