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停我的职?”沈柏良嘴里抹布被扯下来,“我,我去卫生室看我对象,怎么不行?”
“你对象是池若,她也不住在卫生室,你胡搅蛮缠什么?”吴大奎带着人也来了。
“沈柏良,我看你的奖金扣光,连工资也得都扣掉,你把卫生室的后窗搞坏了!”田大牛补充。
“他们三个是一伙儿的,我分明在林荫路那边走着,是他们把我抓过来的!”
沈柏良知道这件事是洗不清了,可他也不能就这么承认。
他实在太饿了,从隔壁镇那边趟河回来,又浑身发冷,他这才想着到卫生室偷东西吃。
可他爬后窗的时候,压根就没看前面的灯还亮着,这不是被人家给逮了个正着嘛!
“我是好人,他们三个才是坏人!”沈柏良吼叫着被带走了。
苏绾气得想追上去打,还是田大牛叫住她。
“他身上的事儿多着呢,他欠你那么多钱,回头我去县里找他爸要。”田大牛气哼哼摆手,让苏绾和江永安回去休息,他跟上众人的脚步,得去看着沈柏良,不能让他胡说八道。
苏绾收拾好卫生室床铺,江永安已经把前后窗又封好。
“明天再仔细修,今晚我在里间睡。”江永安说完,又红着脸去看苏绾。
苏绾打量外间的长条凳,又看看里间的几张单人床,“我们都在里间睡。”
江永安显然很高兴,连走路带着轻快,他把两张单人床摆好,又小心地把苏小豆的床往里挪,不能让窗口透进来的风吹到孩子。
二人虽然各睡一边,可苏绾还是感觉得到江永安伸过来的手在牵她。
苏绾把手伸过去,二人十指相扣。
江永安想着要把新房子的篱笆再修整一下,正说着便听见苏绾绵长的呼吸,他忍不住侧身注视。
身边的少女瓜子脸,红唇轻嘟,真的是很好亲的模样。
江永安咽着喉结,隐忍又安稳地躺回去。
保卫科,一夜无眠。
沈柏良像只老公狗,隔几分钟就叫一回,搞得值班的几个人没有一个能合眼,傍天亮时,沈柏良又挨了一顿胖揍,这才消停。
拖拉机厂搬迁的事,说干就干。
三天后,在火灾调查无果之后,张雷宣布开始搬迁。
在这三天时间里,池若和其他许多工人一样,都没闲着。
原油泵厂的厂区附近的私建房,水涨船高,原来的租金由一个月三块钱,涨到了五块钱。
那边的成排成栋的家属房,也成为拖拉机厂工人们觊觎的对象,这不还没搬迁完毕,张雷的桌面上便堆起厚厚一沓住房申请。
张雷原本就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影响工作,便直接把权利下放给工会和后勤。
只要工会主席和后勤部长都点头,二人在那人的申请单上盖章,这件事就算成了。
因此,田大牛远在县城的家里,几乎被人踏破门槛,每天都有几个人到家里送礼品。
李平在肉联厂也是中层干部,知道这样的事不合规矩,便打发他们离开,每天如此,她只好把门上挂铁锁,抱着孩子回娘家住。
经过一周的大型机械拆装,小型机械运输,剩下的物资也在十几辆大解放的来回转运中,成功抵达凌水镇原油泵厂的大院里。
“厂区还没有原来的一半大。”有人闲弃。
“可是这边的宿舍有楼房,我们离洗煤厂近,洗煤厂的余热就够冬天取暖的。听说,那四栋暖气楼到了冬天,在屋里特别暖和。”
“只有四栋楼,原来油泵厂的工人还有一部分住在里面,剩下不到一栋楼分给我们,那也太不公平了。”
“听说,这一次要抽签。”
“就是,那是厂里的家属房,谁也不可能一直住着。”
在凌水镇领导和拖拉机总厂的几轮商谈后,原油泵厂的十五名工人成为拖拉机厂的正式工,二十人成为临时工。
对于油泵厂的工人而言,能成为县拖拉机厂的工人,那就是荣耀。他们也真正地有了工人户口,从前只是镇办企业,他们压根没有什么福利待遇。
才住了几天的家属房就要让出去,有些人的确不满。
但他们已经被拖拉机厂收编,不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抽签决定这件事,是田大牛和工会主席刘枝梅想出来的,毕竟二人这几天也是被众人轮番困扰。
不管给谁开了绿灯,这件事也都不能消停下去。
只有抽签决定才算公平。
“楼房一共四栋,每栋四层,有三个单元,一梯两户。总计九十六户。”
“已婚工人分家属房,我们厂现在一共有二百八十九位工人符合条件。”田大牛说完,刘枝梅扶好老花镜,接着说:“另外,还有平房宿舍一百间。”
“单身的正式工,只能住集体单身宿舍。”田大牛指了指厂区后面靠近西边山脚下的两栋两层的楼房:“这比起在凌水河边的黄泥房强多了,一间宿舍里能住八个人,水房和卫生间都在楼里。”
单身职工先欢呼起来。
“友情提醒大家,抽签是随机的,已婚职工先到前面来。”
油泵厂原有的大礼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