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发声是项技术活,不是轻易能学会的。
程非渝在长辈面前被抨击得很无助,南筱不愿在这样的小事上苛刻地约束他,压根没把这当作毛病看待。
程非渝之前被玫瑰花刺划破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挂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胸腹的肌肉若隐若现。
人家上杠都累得半死不活了,喘气都费力,他吹出来的口哨竟然没跑调,听起来吹得很轻松。
体力简直逆天。
南筱看着程非渝锻炼,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锻炼了,也想进去撸会儿铁。
主要是她这段时间非但没锻炼,还吃得巨好,弄得她都不敢上称,不上称也不知道胖了几斤。
她一走进健身房,程非渝就从单杠上跳下来了,落地姿势轻盈优雅,又因他本身的体重没有失去力量。
南筱的审美接受不了自己身上长出大块的肌肉,因此她每次进健身房都是以减脂塑性为目的。
她的体重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健身教练帮她控制。
她觉得女性更懂女性的需求,所以在嫁给程非渝前请的也一直是女营养师和女教练。
这会儿程非渝迎面朝她走来,给她的压力有点大。
程非渝每次的运动强度恐怕是她的十倍,让她跟他一起练,她可吃不消。
程非渝才走近就感受到了她全身的紧绷感,不由笑起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再怎么说我也是拿过AASFP颁发的结业证书的专业教练,教你绰绰有余,说不定比你请的教练教得还好。”
南筱警惕地后退半步,带着点防备说:“那也不用你教。”
要想把动作指导标准,免不了肢体接触。
她不想让程非渝培养出对她动手动脚的习惯,日后在床上也能少受点折腾。
程非渝扬着唇角跟她耍贫嘴:“师从两派还能走火入魔怎么着?”
南筱态度坚决:“反正我要自己练,用不着你搭手。”
没人能说服一个心意已决的人。
程非渝摊手抱臂:“行,我练完了,你来,我就在旁边看着。”
旁观也很奇怪。
他人的目光是难以忽略的干扰。
凡是在考场里被监考老师盯过、在超市里被售货员盯过、在岗位上被领导盯过的人,都会深有体会。
好在南筱不是一般人,可以彻底无视掉程非渝,专心干自己的事。
她放着轻音乐进行了十分钟的深度冥想,随后做起了空中瑜伽。
空中瑜伽的难度很大,但她已经是熟练的老手了,最基本的动作在她身体里形成了肌肉记忆,无需老师的陪伴和矫正也能将姿势做得很标准。
程非渝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南筱将她自己折成不同的形状,沉默地欣赏她优美的肢体语言。
南筱的四肢比例很协调,体态在介于纤瘦和丰腴之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像灵动的舞者一样玲珑窈窕,似乎有着令人羡慕的舞蹈天赋,却偏偏不走这方面的路线,专攻商业,成了全国闻名的女商人。
起初他是不想和这样剽悍的女人结婚的。
他已经心如死灰,只想龟缩在躯壳里安稳地度过余生,不想拖累这种一心拼命向上的人。
南筱答应和他结婚的时候他惊讶了一下,觉得这女人挺傻的,这样只会换来一生的劳碌命。
后来一家人一起劝他,朋友也劝他,说又不用他费什么力气,白捡一个便宜还不乐意。
太烦了,絮叨得太烦了。
他只想让他们尽快闭嘴,就服从了安排。
他不爱说话的。
别人不上前跟他交谈,他不会主动跟人搭讪,就算是人家勾搭他,他也不一定理会。
在朋友和陌生人眼里他高冷又骄矜。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比他还冷漠的南筱,他就是想撩她。
她怎么不和他说话啊?
她为什么不和他说话?
她多给他一个眼神会怎么样吗?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漠视过。
他在她面前真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博得她的关注?
她没说的他做了,她说过的他做了,甚至她说不要做的他也做。
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就在程非渝绞尽脑汁想引起南筱注意的办法的时候,眼尖察觉了南筱略显痛苦的表情。
她热身没做好。
抽筋了。
刚才的一瞬,她将四肢最大程度地延展开,一不小心拉出了极限范围,腿筋扭住了,霎时间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
幸亏手一开始就抓着绸带才没从空中掉下来。
只不过她的臂力没那么大,单凭一条胳膊挂不住她整个身体,眼看着抽筋的腿就要在翻转下重重砸向地面了,下一秒,她落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差一点就要发生意外了。
肾上腺激素飙升,她的心脏搏动得很快。
程非渝的吐息温热湿润,轻轻喷在她的锁骨上。
她的胳膊从绸带上溜下来,顺理成章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颈部的脉搏透过她小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