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腰上,屁股上,大腿上。
顿时,哭天抢地的声音变成鬼哭狼嚎,他们那一张张丑恶至极的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大人,我们错了,啊,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大人饶了我们吧大人!”
“连夫郎,你挨着边儿出去吧,一起杖责的人多,一个不小心,怕是会敲到你身上。”县令在说完话后,就双手一背,往县衙后边去了,只剩下两班衙役,周家人和连玉。
连玉望了望在棍子底下逃无可逃的周家几人,想到上一次周老汉周老妇明明偷了家里的东西,却虚伪至极地劝自己要以周安丧事为重的模样。
想到他们急不可耐的,把丧事的礼金银子揣到自个儿兜里的的模样。
想到周平一点犹豫都没有敲在自己头上的棍子。
想到陈氏掰开自己的嘴,周老妇往他嘴里灌迷药,心中畅快至极。
他对着衙役抱拳:“多谢老爷。”
然后抬脚走出县衙公堂,向着大门处走去:“大哥,我们回家吧。”
连大哥面上带着激动,“好,回家!”
那些来看热闹的人们从连玉进县衙大堂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嗡嗡嗡地讨论着。
周老汉周老妇他们被按着杖责的时候,还有人大声叫好。
现在连玉跟连大哥要回家,他们把路让开,一些人干脆跟着他们两人一起往燕子巷走去:“连夫郎,我们一道,我还要去你家吃酒呢!”
*
连阿父连阿爹亲眼看着连玉被衙役带走,根本没办法真正地安下心做事,想来想去就让连大哥家的大儿铁锤,在燕子巷的巷口那儿看着,一有消息赶紧告诉他们。
可是眼看着铁锤也一直不回来,连阿爹对连阿父道,“再让顺子去——”
他话音还未落,高高大大的铁锤跑进来:“祖父,祖爹,小叔,我爹跟姑爹回来了!”
连阿爹连阿父和连小弟刷地站起来,“你姑爹怎么样,看起来还好吗,那些衙役老爷有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铁锤道:“我姑爹看起来跟去的时候一样,没看出有哪里不好,带他去的衙役老爷也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连阿爹三人抬脚就往院门外走去,很快,就在巷子半道,看见了连玉和连大哥,两人身边还跟着去看热闹回来的人们。
他们快步走过去,把连玉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他真的没什么伤处,脸色也正常,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连阿爹不住地道。
“不只是人没事,周老汉周老妇他们还被老爷打了棍子嘞!”跟着连玉连大哥一起回他家吃酒的人道,“连老爹连老父你们没看到,当时连夫郎站在公堂里一声声一句句说出他们罪状的时候,胆子有多大,那可是当着县令大人和七八个衙役老爷的面,换做我,腿都软了。”
“连夫郎愣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最后县令大人就判了周老汉周老妇他们一人二三十杖,我们来的时候,正打得噼里啪啦的呢!”
“他从小胆子就大,跟个小子似地,”连阿爹一听周家人受了罚,而连玉并没有什么事,脸上的担忧彻底散开,对来吃席的人们道,“大家伙都快进院子吧,饭已经蒸好了,菜也切在了盆里,马上炒菜就可以摆席了。”
“好好好,吃席。”
“吃完席也得回家了。”
“……”
大家伙闹哄哄地往连玉家的院子走去,忽然,身后传来几道声音:“哎,前边的人让一让,我们把人抬过去。”
大家伙回头一看,竟然是穿着灰色衣袍的县衙衙役,他们抬着半死不活,哎哟哟直叫唤的周老汉周老妇周平还有陈氏,正等着他们让路呢。